夜長夢多,樂澤鑫這一晚睡得不怎麼好。
他又做夢了,不似上次那般溫馨美好,這次顯得更加壓抑沉悶。
“你讓我太失望了。”
“鑫鑫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早知當初還不如不要你。”
“告訴媽媽你怎麼了啊。”
……
男人的怒罵聲和女人的抽泣聲如海水般湧向他,那是他父母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要被淹死了。
他想解釋,又不敢解釋,也發不出聲。
他好像在水裡悶了好久好久,任憑海水湧進他的身體裡,沖刷着他體内的每個器官。
好疼,好難受。
他想掙紮,可越掙紮會陷得越深。求救聲更是發不出,海水堵住了他的口鼻。
耳邊嗡嗡作響,直至他觸碰到一隻手,他想也沒想地直接握住。
那隻手帶他向上,光明顯現。
是白熾燈……以及一張俊臉。
樂澤鑫吓了一跳,連忙爬起來,但正好磕到江榕的鼻子。
江榕一手捂着鼻子吃痛一聲。
睡意已經消散,樂澤鑫應該磕巴巴地問:“你……你怎麼在我床上?”
江榕松開手,他的鼻子已經紅了,道:“你不知怎麼忽然哼哼叫把我給吵醒了,我開燈看見你還在蹬被子,一臉痛苦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江榕的眉頭輕皺:“我問你怎麼了?你也不說。”
“我剛爬上床,你就抓着我的手不放。”江榕斜眼示意他的手。
樂澤鑫這才發現他的手裡還一直握着江榕的手,绯紅從耳間蔓延,連忙把手收開。
“對不起啊……吵到你了。”
江榕也沒打算繼續追究,隻是問道:“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噩夢……
這樣的夢他做過好多次,恐懼和壓抑經常半夜伴他身邊。隻是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住,倒還真沒有人說他做這樣的夢會有什麼語言動作。
這個人自己不過認識一兩天,好像沒有什麼必要和他談心。
樂澤鑫隻好敷衍道:“沒事,夢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江榕仿佛想要将這件事問到底,樂澤鑫看着他這副樣子,指了指電燈道:“大半夜的開燈,小心一會兒宿管上來查。”
到時候能說啥呀?說自己做噩夢害怕?
“咚咚咚。”
“你們幹嘛呢?大半夜開燈,整個宿舍樓就你們亮着燈,不嫌現世啊。”宿管阿姨的聲音響起。
服了,到底是偷吃了誰的蛋糕?說曹操曹操就到。
樂澤鑫看了江榕一眼,指望這個剛來的轉學生處理好這件事好像是不可能了。
但……好像可以把他拉下水。
隻見樂澤鑫朝着門口大喊:“阿姨,沒事,就是我宿舍的這個轉學生剛來,想上廁所,不知道半夜不能開宿舍燈。”
還踩在銀色鐵梯子上的江榕一頓“……”
門口宿管阿姨又道:“啧,那你這個舍友以後提醒點兒啊!擾亂了學校制度,知不知道?”
樂澤鑫連忙笑道:“知道了,阿姨,你快回去睡覺吧,晚睡對皮膚不好。”
宿管阿姨哼哼唧唧的走了,聲音有點小,聽不清在說什麼,或許是在罵他。
樂澤鑫松了一口氣,轉頭就看到了半挂在自己床鋪上的江榕。
江榕有些無奈的道:“我想上廁所?”
樂澤鑫清咳一聲:“總不能說我這個堂堂七尺男兒做噩夢害怕了吧。”
江榕嗯了一聲,下了床關上燈,朝自己的床鋪走去。
在漆黑的宿舍中,江榕的床鋪傳來一聲。
“我比你高。”
“……”
樂澤鑫現在有想要殺人的心思。
算了算了,殺人犯法。
樂澤鑫打開手機将亮度調到最低,看了一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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