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提醒你一遍,想想怎麼哄溫楓哥,關安哥說他氣得都不搭理人了。”
褚青往他兩腿上一躺,把臉埋在他懷裡。
謝栖笑了,揪了揪他的耳朵,“裝死沒用。”
火車到站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關安守在出站口等着。他這兩天愁得白頭發又多冒出來幾根,一照鏡子看着心煩的不得了。
“謝栖!褚青!”
終于等到兩個困得迷迷瞪瞪的孩子出來,關安上前一手攬着一個往家走,“褚青,能不能走動?”
“我背你吧?”
褚青努力睜大眼睛,路燈照在關安臉上,他臉色灰白,嘴唇還沒血色,“我能走動,已經不怎麼疼了。”
“行······”關安打了個哈欠,邊走邊唠叨,“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一個比一個混蛋。”
“都該被揍一頓。”
“一點都不聽話。”
“你們是沒看到,溫楓那天生好大的氣,我以前還當他沒脾氣。結果那天臉一沉,把我吓死了。”
“他說你們都把他當外人,這鍋太大了,我可背不了。”
謝栖聽得一張臉越來越苦,洩氣的歎了口氣,他的身影被昏黃的路燈斜斜的拖在地面上,拉的又細又長。
夜裡的風泛着涼,卷起謝栖前額的發,他連擡手扒拉的力氣都沒有,“這鍋更不能扣我頭上,要怪也是怪你們倆。”
天上閃着一顆顆星星,很亮。褚青仰起頭看着,伸手拽住謝栖的衣角,晃了晃,“哥哥,今天有星星。”
謝栖和關安都擡起頭,看着雖然算不上多,但又大又閃的星星。
“還是連港好。”
“嗯。”關安的頭又垂下來了,“在這生根了,去哪都覺得差點意思。”
謝栖心裡一緊,跟着看向他,瞥見自眼角而下的一行淚。
他又飛快地把臉扭過去,把攥了一路的那枚玉觀音又給褚青戴上,“下次不準再随便摘下來了。”
“都跟你說了是保平安的。”
“哦。”褚青也發現了,配合地低下頭,慢下腳步,踩着謝栖的倒影往前走。
三人走到要拐進家的那個路口時,遠遠在圍牆下發現一道清瘦的身影,在路燈周圍徘徊着打轉。
謝栖最先認出來,立即喊了一聲:“溫楓哥!”
他朝溫楓跑過去,猛的撲進那溫暖又蘊着香氣的懷抱,緊緊摟住他的腰。
關安很驚訝,“這個點,你······”
“剛下班,走累了,正好在這歇會兒。”
關安憋着笑,咳了兩聲。
“溫楓哥,我想死你了。”謝栖使出渾身解數,抱着溫楓不撒手,“你黑眼圈這麼重,又連着上了幾天班嗎?”
“太辛苦啦,先回家休息吧,明天想吃什麼,我去買菜,保證你一回來就能吃到。”
溫楓被他圈住腰,順手攬着他的背,一手捏了捏他的臉,“想我?”
“燒都沒退跑去宜州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我?”
謝栖把臉埋進他懷裡,不管不顧的嚷嚷,“我不管,那又不怪我,你要罵就罵他們倆。”
“溫楓哥,你不要生我的氣。”
“溫楓哥,你最好了······”
“好好好。”溫楓很沒辦法的摸摸他的頭,“就你會撒嬌。”
關安沒眼看,把臉别過去了,聽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謝栖這才肯擡頭,沖溫楓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就知道,溫楓哥對我最好了。”
他說完扭頭看向褚青,無聲道:“輪到你了。”
褚青咬着牙,但還沒磨蹭到溫楓跟前,就見他一揮手道,“好了,先上樓吧。”
褚青看着圍牆,有點想一頭撞上去,他沒想到還算不錯的計劃,會惹得兩個人大為光火。
方才他緊緊盯着謝栖,他以前隻見過謝栖和謝準撒嬌的樣子。
謝準看出他眼裡的羨慕,想扯開謝栖,但他沒想到的是,其實褚青羨慕的是他,就像現在羨慕溫楓一樣。
洗漱了一番後兩人回到側卧,都往床上一撲。
“你明天去上學嗎?”
這陣子張靜安在批試卷,與外界隔絕了,絲毫沒察覺到褚青和謝栖的異常。
但她知道這件事也是早晚的事,不過現在她還沒批完,褚青如果想賴在家裡一兩天,謝栖也是會同意的。
“去。”
“行吧。”謝栖看着他小腿上剛換過藥的傷口,“注意點。”
“哥哥,你什麼時候去取錢?”
謝栖其實還沒想好,這筆錢來得太突然,完全超出他的預期。更何況這是褚青的,他更要慎重再慎重。
“不着急,我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