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揚深吸了一口氣,又擠出笑道:“名片給你了,你考慮考慮,想來的話随時打電話給我。”
“如果你不想幹,認識的什麼親戚朋友來,我們也大大歡迎。”
這一局掃雷順利多了,謝栖眉梢也挂上了笑,他點點頭:“行,大叔。我回頭幫你宣傳宣傳。”
劉宏揚咬着牙出門,繞到街角上了一輛大衆車,吹了足足半分鐘的冷氣才勉強滅了胸口的火氣。
高忠反複跟他說了,對待謝栖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不然他真想一腳踹飛這個毛頭小子。
看着劉宏揚走遠了,謝栖才探出頭去張望,他抽出那張名片彈了彈,姓劉?
晚上他照例和褚青帶着飯菜去醫院看溫楓,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這是陷阱,還是餡餅?”
褚青頭一個開口,看着手裡的名片,“劉宏揚?”
“哥,這怎麼看都像刻意來找你的。”
他像是警惕的護衛犬,敏銳的察覺到領地被侵占了。
“但這人目的是什麼?”溫楓有些不理解,“這樣新興的行業拉人入夥,如果是坑錢的話,找你一個小孩幹什麼?”
關安看着建築公司,覺得格外眼熟,“這好像是······”
“孫家的公司。”
聽到這個姓,幾人就明白了,謝栖還是想不通:“他們這是幹什麼?”
“要不然去試探一下?”
謝栖也忍不住,這實在是個能接近“他們”的好機會。
但他更明白,這無異于以身飼虎。
溫楓瞪了他一眼:“謝栖?”
“不着急,這事再議,好好考慮。”關安打圓場道,“先吃飯,菜都要涼了。”
話雖如此,但他比謝栖還按耐不住。
四個人這一頓飯吃得心思重重。
回家路上,謝栖滿腦子還都是溫楓的再三叮囑,他歎了口氣,隻能道:“靜觀其變吧。”
關安稍慢了幾步,他的身影被路燈拖拽得最長,夜風吹拂起他亂糟糟的長發,遮了他大半眉眼,謝栖和褚青半扭過身來看他。
“良機錯失難再來。”他也歎了口氣,“既然他們說了出錢出力都行,那就不妨進一步看看。”
“而且搞清楚他們的意圖,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不是嗎?”
褚青一眼識破他的想法,“關安哥,你就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也不覺得風險必須規避。”
“嗯···哼。”關安吹起口哨,一手攬着一個往前走,“再說再說。”
“你心虛了。”褚青毫不留情,繼續道。
謝栖摸摸鼻尖,沒吭聲。
到了樓下,這個點周圍來來往往的已經沒什麼人了,有的人家的燈都熄了。褚青站在樓梯口停住了腳步,“這件事,不能成為打探消息的機會。”
他很認真,闆着臉,眼神在謝栖和關安臉上巡視。
兩人沉默了半晌,最後謝栖妥協道:“我們不能保證,但是能做到所有事都告訴你,在這一件事上。”
褚青不意外,“好。”
接下來的幾天裡,劉宏揚沒再出現,而關安和謝栖輪流去那個鋼材公司附近轉了轉。
褚青時刻關注着他們的行程,動不動就要盤問一番。
幸好沒多久溫楓就結束了住院,回家休養。褚青也結束了期末考試,常常在家。
關安和謝栖一左一右地攙着溫楓上樓,“慢點,小心牽動傷口。”
謝栖緊張兮兮的,短袖領口都被汗浸濕了一大片,他隻覺溫楓又瘦了不少,扶着他走了一路,一點都不費勁。
關安更小心,他不是個細心的人,走一步頓一下,終于上到三樓松了口氣,但一拐彎,走廊上就響起了溫楓無奈地提醒,“關安,你踩到我腳了。”
“關安哥!”謝栖怒而瞪向他,一張小臉氣得鼓成了包子。
溫楓笑了,擡手戳戳他的腮幫子道:“沒事,不疼。”
推開門,屋裡傳來一股濃郁的香氣。客廳亮堂堂的,正午的陽光照進來,窗明幾淨,一看就花了不少工夫收拾。
溫楓卻是一怔,看了一圈後把目光垂下,落在褚青身側的手上,“你的手就是在打掃衛生的時候弄傷的?”
“什麼?”謝栖這才注意到,上前一步拽起褚青的手,“怎麼回事?”
他拇指上纏了一圈肉色的創可貼,往後縮了縮,“就是被刮了一下,沒事。”
關安扶着溫楓回卧室去了,謝栖彈了下他腦門道:“沒事也不準憋着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