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麥線不倫不類地挂落在身前,襯衫袖口被随意翻折兩折,恰好露出半截手臂,卻散漫得讓人絲毫看不出有半分新手期的慌張。
“那我們豈不是完了?!”
“不要啊——”
面前的人一聽這話,立馬開始鬼哭狼嚎起來,但沒過多久就停住了那光打雷不下雨的哭鬧,癟着厚嘴唇收住了聲。
“沒事的,我好歹也解決過幾個棧!你跟我走,咱們一起努力出去!”
他抹了把臉,握起拳頭給自己加油鼓勁。
緊接着還沒等簡從生說話,正方體又繼續叭叭着自我介紹:“我叫敖翰林,叫我敖哥就行,你叫什麼名字啊?”
被占了便宜的弟弟看起來跟這位正方體年紀差不多,也不知道這位“敖哥哥”是怎麼想的,但簡從生也沒計較,依舊說自己叫“爾提斯特”。
這個房間同樣很空,甚至空得讓人發慌。
簡從生擡了擡下巴,示意面前這人去找線索,自己卻耷拉着眼皮在一旁若有所思。
領會到意思的敖翰林到處走了走,可這方天地之間就那麼點大,再怎麼努力找也找不出什麼新花樣,隻得停在原地撓撓頭。
“爾老弟,我看這裡什麼都沒有啊,要不每個門都打開看一看?”
“什麼二弟?”
簡從生回過神,被這新名字雷得外焦裡嫩。
敖翰林愣了一下,被他這新奇的說法逗得笑出了聲,捂着肚子說:“二弟,這名字好像也挺不錯的哈哈。”
簡從生:“……”
他欲言又止,還是接受了這個外号,不鹹不淡地回答剛才的問題:“門應該隻能打開一個,機械音說找到鑰匙才能出去。”
“那我大概了解一點,走錯門就會死對吧?”
簡從生點了點頭。
突然間,耳麥中傳來呲呲啦啦的響聲,像是信号接觸不良,劇烈的噪音之中還伴随着稀稀拉拉的呼喊。
“無诶……喂、有日——恩嗎……?”
聲音斷斷續續連不成一句。
簡從生試着回複對方,卻很久都沒有聽到任何響聲。
“有人在你耳機裡說話?”
敖翰林沒戴耳機,但還是能通過他的反應猜個七七八八。
“嗯。”簡從生草草講了一下。
他沒在耳麥中聽到任何有效信息,便很快略過了這話題。
敖翰林舒展雙臂,不停在原地打轉,但這幾平米見方的房間裡連個桌子都沒有,空得讓人發慌,隻有白熾燈還時不時閃兩下。
“你說會不會這個房間沒有提示,本來就是讓我們開門試錯的啊,”敖翰林被襯衫束縛得很不舒服,正擡起一隻胳膊調整歪歪扭扭的袖子,“也不對,我們人數不夠,運氣不好的話還沒試完就全死了,難不成還要等人進來啊。”
簡從生眉頭緊皺:“那這裡幹脆叫必死遊戲得了,還逃什麼逃。”
被噎了一口的敖翰林利落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二弟,那個機械音好久都沒響了,估計我們不出去也沒啥事……”
敖翰林話音未落,機械音便似有感應般出了聲。
【溫馨提示,未按指定時間打開出口,将會被踢出遊戲哦】
【倒計時十分鐘,開始】
房間内的兩人:“……”
敖翰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打着哈哈:“我的我的,實在是對不住哈。”
簡從生深感無語。
但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互相推诿隻能讓關系變得更差,他向來不會在緊要關頭浪費口舌。簡從生好聲好氣地回答:“沒關系,那個機械音應該一直在看着我們,快找出去的方法吧。”
敖翰林被這話哄得跟個草履蟲似的,不自覺松了口氣,又屁颠屁颠地在房間内轉了一圈,當真有“大師兄”的風範。
不過這位冒牌大師兄大概是體型不對味,再或者就是冒名頂替錯了身份,眼睛瞪得溜圓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兜兜轉轉了半天還是回到原地。
房間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個燈牌大的倒計時,紅色的數字成為這個房間内唯一的顔色,除了刺眼的冷白牆壁。
倒計時隻剩下八分鐘。
兩人都清楚,所謂的“踢出遊戲”大概就是被抹殺,到時候誰都别想活。
牆壁上跳動的數字逼得人焦頭爛額,敖翰林在房間内轉來轉去,走得簡從生眼睛都快要花了。
偏偏最上方的紅色倒計時太過顯眼,照得人眼前一片眩暈。
“诶,這是什麼……”敖翰林突然半蹲下身,在牆角處搗鼓了半天。
簡從生循着聲音看向身後的牆壁,眼前突然閃過幾個模糊的字母。
與此同時,敖翰林雙手在白色的牆壁上來回戳弄,驚叫出聲:“二弟,你快來看,這裡有些地方是空的!”
兩人齊齊上陣,白牆上很快就成了坑坑窪窪一片,而橫亘在整面牆壁上的,是一串藍綠色字母——
「O-M-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