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我才不願意看你執迷不悟啊,他要是負債累累,你還能過好日子嗎?”
喬茉沉吟片刻,像在思考,下定決心道“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個要求,師兄能把情書還給我嗎,畢竟我們隻是同門關系,我不喜歡你了,就把那封信銷毀吧,免得以後你女朋友……誤會。”
隋言為難起來,“茉茉,我當初是怕那些流言蜚語傷了你,想保護你。我沒說不喜歡你。”
流言蜚語,原來愛與不愛高下立見。周錦筵面對流言是娶了她。隋言面對蜚語是做鴕鳥。
正午的陽光打在身上,喬茉如黑曜石般的眼眸裡卻暗流翻滾,那些年真是瞎了。
她向前近了幾步,含情脈脈地望着隋言,“那師兄敢說喜歡我嗎?”
“茉茉,我喜歡你。”隋言幾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随即一耳光打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喬茉用了十足力氣,手掌都麻了。個子不高的女孩,在将近一米九的隋言面前,氣場瞬間強起來。
“隋言,我這輩子都看不上你這種陽奉陰違、口是心非的人。臉皮比地皮都厚……”
走廊裡人來人往,有不少駐足觀看,順便猜測總裁、夫人和總監的三角關系,高層的瓜吃起來就是香。
隋言捂着半邊臉,終是不甘心地離開了。
喬茉打完就往周錦筵辦公室跑,心裡記挂着隋言說的那些事。一進屋,周錦筵還在辦公,她突然就不想問了。這段時間,周錦筵的壓力一定很大,喬茉決定緩緩再說。
“吃飯,都涼了。”
雖然用保溫桶裝來的,但時間長了也喪失風味。
像沒事似的,她拽過周錦筵坐到沙發上。一盒一盒擺開,遞上筷子。排骨蓮藕湯,肉絲拌苦苣,西紅柿炒雞蛋,外加一份米飯。
“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快嘗嘗。”
她拄着下巴,眼裡都是希冀的光。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周錦筵心情很好似的,明明低頭吃米飯,卻像在擡頭看自己。
被她觀摩得不自在,周錦筵悶聲道“你也吃。”這可是冷戰後的第一次主動邀請,喬茉心裡歡呼,面上推脫,“我不餓。”
像沒聽見似的,周錦筵把米飯撥出一半,放在西紅柿炒雞蛋的盒子裡,推給她。
“我不吃西紅柿,酸。”
喬茉壓着嘴角,說個好,邊吃邊在心裡樂,怕酸還吃醋。經過一夜的沉澱,她已經确定周錦筵是個深度醋壇子,必須好好哄才行。
“老公,最近是不是有困難啊。”喬茉狀似無意提起,看着周錦筵那邊的排骨眨眨眼。原來自己還有做菜的天賦,第一次下廚就色香味占齊了,周錦筵吃得很香,嘴裡塞得滿滿的,她說不出的欣慰。
周錦筵搖搖頭,“沒有。”說完,把餐盒向自己這邊攏了攏,“聽誰說的?”
喬茉自覺閉嘴,好不容易緩和下來,不能再提隋言。她伸出筷子,夠了塊排骨到自己碗裡,“我做的排骨是不是特别好吃,炖了兩個……”
噗、呸……
喬茉五官瞬間扭曲在一起,“什麼味兒啊。”看着不錯,清湯清水,怎麼吃起來怪怪的。
周錦筵一閉眼,下手還是晚了,該把排骨先吃了。
喬茉察覺不對勁兒,筷子接着伸向肉絲拌苦苣,這一口表情更痛苦。
三個菜,隻有柿子炒雞蛋能吃。
喬茉絕望了,走得太急,忘了嘗嘗味道。
她的愛心午餐,全毀了。
喬茉沒接周錦筵遞過來的杯水,眼巴巴遞望着他,“老公,你根本不怕酸對不對。”
“怕。”周錦筵脫口而出,說完像下了決心似的,又夾塊排骨,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别吃了。”排骨湯裡酒多,肉絲苦菊鹽多,“吃壞肚子,下午沒法辦公了。”
“不能浪費。”
“這有什麼可浪費的,我們出去吃,還來得及。”喬茉拽他起來。
“你的心意。”聲音不大,可喬茉直愣愣地定住,眼前一片模糊,臉頰冰涼,她不由得擡起手背擦了擦。
周錦筵又夾了一塊,看了看,塞進嘴裡,片刻吐出塊骨頭。他咀嚼得認真,仿佛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太陽穴的青筋一突一突。還沒嚼完又塞口米飯,緊盯着面前的一菜一湯,專注而虔誠。
“老公,你是不是真的有困難,很缺錢,我能養你的,你别吃了。”
太難吃了,舌頭現在還麻着,嘴裡一股味道。
周錦筵要不是難到一定程度,何苦這麼節省呢。
他終于笑了,不過很淺,淺到喬茉擦幹眼淚時,那笑就不見了。“我留學期間都是自己養自己,沒要老周一分錢,什麼苦沒吃過。”
吃掉最後一粒米,他把餐盒扣好,吩咐道“不能浪費,吃掉。”
喬茉含着淚,一口一口,認真吃飯。周錦筵則在一旁看她,許久才慢悠悠開腔,“打算怎麼養我。”
含在嘴裡的飯差點兒掉出來,她趕忙咽下。
“把老家房子賣掉,便宜點賣。然後去賣設計稿,我大學時就幹過。”
工作室和制衣廠都會收稿,但這樣賣就不能隻畫線稿,要做版單。就是包括服裝設計稿在内的工藝細節圖,面輔料等參數,這比單純的線稿難度大,耗時耗力。
“賣房子、賣設計?理想不要了?”
“先解決眼下難題,工作室可以慢慢來,我不急。”喬茉向他這邊靠了靠,“先養你。”憨憨笑着,表忠心。
周錦筵拿出手機,擺弄幾下,喬茉的手機就提示有消息。
“有時間去這個地址報道,是專門的設計工作室。”
喬茉點頭表示聽進去了。
周錦筵對下屬布置任務一樣,毫無情緒,“以設計室的名義給文楚兮設計一套活動禮服。”
“憑什麼?”
“憑我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