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狐狸精!”
一句話像斷了線的風筝在空中飄搖,搖搖欲墜。
“我是狐狸精!!!”如雪山崩塌,文楚兮癱坐在地上,崩潰如雪浪翻湧不斷。
周錦錦帶頭,掌聲淅淅瀝瀝響起,随即彙聚成風,将雪浪席卷一空,徒留泣不成聲的人。
再無人上前。
從前文楚兮和周錦錦交好,看不上這些人;如今,眼看決裂了,她的家世同樣無人能看上。
“不愧是演技派。”
“小錦,這樣……不太好。”
“心疼了,你去安慰她呀。”周錦錦看膩了沈博文濫好人的做派,白了一眼,拉起傻愣愣的喬茉,“走了。”
沈博文扭頭看看坐在地上的可憐人,狠狠心,還是緊跟上,把貴客送走再說。
文楚兮為了幾句話就逃離訂婚宴,再謙和的人也咽不下這口氣。他之後被周錦筵一路打壓,最後那點感情也蕩然無存。
無非是看女孩可憐,狠不下心。否則,也不至于傷了周錦錦。
平心而論,他對周錦錦是又愛又怕。
喬茉并沒有多高興,也沒多難過。
對于文楚兮,她不屑于競争。挑明裙子來由,完全是出自對設計師的尊重。
至于文楚兮的境遇,應該與她的所作所為匹配。至于是否适當,決定權在周錦錦,畢竟她才是當事人。
垂着腦袋,像個被媽媽逮回家的小姑娘,腦袋裡都是嗡嗡的回響,太晚了,她想睡覺。
周錦錦突然停下,喬茉腦袋結結實實撞在她後背上,更迷糊了。
“茉茉,你手鍊怎麼不見了?”
一句話,喬茉突然清醒。下意識地去摸左手無名指,婚戒還在,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根本沒帶手鍊。
“我……”
“小筵送你那條,很好看的四葉草手鍊……”周錦錦眨眼太明顯,喬茉擔心露餡,趕忙應和着,“啊……我想起來了,可能掉哪裡吧。”
第一次撒謊,連聲音都是顫的。
“丢了小筵該不高興了。”周錦錦轉頭,瞪着沈博文,“找啊,愣着幹什麼。包廂裡找不到,就把酒吧翻過來,找不到誰都不能走。”
果然是周錦錦的風格。
本以為無戲可看散去的人,無奈散到包廂各個角落,幫忙尋找。
喬茉隻能配合,裝模作樣去找那條連自己都沒見過的手鍊。
文楚兮借口不舒服,先行離開,周錦錦沒計較,指揮着其他人在房間裡找。
“小錦,什麼顔色的。”
“白色,女士手鍊。”喬茉就靜靜聽周錦錦瞎編。
“多少錢買的,便宜就算了,我賠他一條。”
周錦錦向來說到做到,此時已經淩晨,好幾個都困了要回家。
水果盤下、茶幾、沙發、衣櫃、花瓶、連酒櫃都翻了,還是找不到隻能出此下策,花錢買消停。
“想什麼呢?你送的和我弟弟送的能一樣嗎?”
喬茉實在裝不下去了,湊到周錦錦身邊,拽拽正在翻沙發的她,“什麼時候走啊,我困了。”
“就知道睡覺,找不到小筵還不吃了你。”
“根本就……”
“你給我閉嘴。”周錦錦塞一個靠枕給她,“困你就在這兒睡。”
“一條手鍊還能長腿跑了。繼續找!”
喬茉憋着嘴,煩躁地扔下抱枕,無奈起身跟着找。她是名義上的失主,不找說不過去。
一群人彎腰低頭地四處翻找,酒吧燈光本就昏暗,有幾個賣力氣的甚至跪在桌子下和沙發旁尋找,用手機的手電筒照亮,可無濟于事。
“弟妹,你剛才都去過哪兒?”沈博文熬不住了,額頭上都是汗,閃着一圈狼狽的光澤,喬茉遞張紙給他。
“謝謝!你回憶一下,給我們點兒線索,這麼找沒個頭啊。”
周錦錦不松口,沈博文隻能另尋他法。
喬茉硬着頭皮假裝思考,“我來了就坐在沙發上,然後裙子髒了,包廂洗手間被占着……對,二樓盡頭的洗手間,可能丢在那兒了。”
她咽了咽喉嚨,真渴。
“好好,有目标就好。”沈博文高興得有些虛脫。
喬茉暗道,好什麼好,都是編的,怎麼可能有失物。
她也不知道周錦錦要幹嘛,這麼多人又不能問,隻能和她一起騙。
包廂被地毯式搜尋個遍,沈博文和去二樓的人碰面,依舊失望而回。
“小錦,真沒有。我出錢,賠弟妹一條怎麼樣。”
“你憑什麼叫她弟妹,你憑什麼賠,一條手鍊我們周家丢不起嗎。”周錦錦像看笑話一樣看他,“那是小筵送給她的訂婚信物,是錢能買來的嗎?”
喬茉閉着眼睛想鼓掌,是怎麼做到謊話張嘴就來的。
她收回對周錦錦不多的同情,這姐弟倆真是一個礦裡出來的煤。
“那你說怎麼辦?”
“屋裡找不到,說不定在誰身上。”周錦錦環視衆人,喬茉這才明白一點點。
“說不定在文楚兮身上,她走了,就找不到呗。”夏之諾斜靠着沙發,優哉遊哉開口,“這都幾點了,還不讓走。”
“你去她家找,找到了十倍謝你。”周錦錦倒是樂得見她們窩裡鬥,夏之諾咂咂嘴,“當我沒說。”
“沈博文,請兩個服務員上來。”周錦錦直直腰,鄭重宣布,“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