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金管事的話之後,齊寰沉默了片刻,接着,他厲聲問道:“你所言可是屬實?”
金管事連忙并起三指發誓,“大人,我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甘願受天打五雷轟啊大人……”
此刻金管事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潰敗,他無法接受自己成為了棄子的事實,隻一心想着将真相全部說出來,方能将所有人拉下水替自己出氣。
齊寰冷冷道:“若真是如此。那羅家村的滅村慘案便是你們錦繡山莊在背後推波助瀾,張翠蘭不過是你們推出來頂罪的一個替罪羊,你們用張翠蘭的女兒、丈夫要挾她為你們下毒!”
約莫因為被齊寰疾言厲色的模樣吓到了。
金管事連忙磕了兩個響頭,他道:“冤枉啊……大人……冤枉……這件事我雖然知情,卻不是我做的,我哪兒有這麼大的膽子害這麼多人。”
“這一切都是王管事出的主意,也是他動的手,大人……我是無辜的啊……您可要明察秋毫!”
“事到如今,你還敢喊冤枉。”齊寰冷笑一聲道:“難不成,你想說羅家村的滅村案與你沒有半點關系?就算你沒有動手,那幕後指使者也有你的參與的一份。”
聞言,金管事連忙道:“大人,我并非幕後指使啊,這件事是東家的意思,若是東家不點頭,我們底下的人哪兒敢這麼做呢。”
這話倒是說得有幾分道理。齊寰微微颔首,詢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們東家究竟是誰?”
“……”
金管事陷入了沉默。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人物,神情漸漸變得驚恐。
“從實招來!”齊寰狠狠地一拍驚堂木,頓時吓得金管事打了一個激靈。
“我們東家……我們東家是……是京城的靜……”金管事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而齊寰并沒有催促,他知道如果現在打斷了金管事,等金管事反應過來,可能就不會再說實話了。
“東家他是京城的靜……”
眼看着金管事終于要将錦繡山莊幕後的東家說出口,一道人影突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齊寰微微蹙眉,“何事?”
突然被打斷的金管事如夢初醒,他連忙閉緊了嘴巴,不再說一個字。
衙役道:“上頭來了人,指明要帶走錦繡山莊的兩名管事……”
齊寰很快反應了過來,詢問道:“何人?”
“對方亮了腰牌,應是知州府的人。”
聞言,齊寰冷笑一聲,沒想到小小的一個泸縣居然藏龍卧虎,不過是抓了錦繡山莊的兩個管事,居然能驚動上頭。也是,如今齊寰已經抓了金管事與王管事好一段時間,足夠錦繡山莊的人到京城搬救兵了。
不過,這東家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夠請動知州府的大人。
常言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如今齊寰的官銜不夠,上頭來了人,他雖然不情願,也不得不起身迎接。齊寰吩咐衙役先将金管事帶下去關押,随後便去後堂見了知州府來的兩個官差。
“縣令大人。”官差們站在廳中等候着齊寰,他們一路風塵仆仆,到了縣衙之後,既不喝茶,也不休息,隻擺出一副公事公辦,提了人就立刻走的态度。
顯然,官差們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一定要将錦繡山莊的兩名管事提走。
齊寰淡淡道:“不知知州大人有何指示?”
官差們拿出公文,展開之後上面白紙黑字的寫着調令,還蓋了知州大人的官印,半點做不得假。
官差道:“知州大人特意吩咐我們來調嫌犯,還請縣令大人配合。”
“好端端地,這事怎麼傳到知州大人耳朵裡了?”齊寰繼續問道:“不知知州大人打算如何處置錦繡山莊的嫌犯?”
“羅家村的滅村慘案影響惡劣,已經有人告到了知州大人面前,事關重大,而縣令大人又是新官上任,難免缺一些處理大案的經驗。所以,知州大人特意吩咐我們前來将犯人調走,他會親自審問兩個嫌犯,還羅家村的村民們一個公道。”
如此大案,想壓是壓不住的。對方既是齊寰的上級,想要調人也是理所應當,隻是齊寰清楚,知州府将金管事與王管事調走之後,定然不會再深查了,恐怕最後背鍋的便是金管事與王管事。
“縣令大人,案情如火,我們還是别耽誤了,調人吧。”官差将公文交給了齊寰,催促道。
對方有公文在手,于情于理,齊寰都不能反駁。他冷冷吩咐衙役将金管事與王管事押上了官差的馬車,随後道:“這一樁滅村慘案影響惡劣,背後定然還有勢力在推波助瀾,還請知州大人一定要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