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密碼鎖的聲音剛落,陳書澈的腳還沒踏進玄關,就被一個溫熱的懷抱緊緊裹住。
莊牧野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呼吸有一沒一的噴灑在他脖頸,燙得他微微一怔。
客廳電視開着,叽叽喳喳的人聲響着。
“怎麼了?”他的手懸在半空,最終輕輕落在青年後背。
莊牧野的擁抱有些用力,大有要把人揉進骨血裡意圖。他似乎注意到了這點,卸了大半的手勁兒。
“哥,要是我跟你同歲或者比你大一些就好了,說不定就能跟你做同學了呢。而不是小時候見面隻會自顧自地吃糖。”
莊牧野聲音悶在衣料間,深吸一口氣,雪松混着微涼的氣息盈滿胸腔。
他松開手,站在陳書澈跟前傻笑,“不過現在也挺好的,我身強體壯,一個頂倆,能把哥保護的很好。”
陳書澈屈指輕叩他額頭:“怎麼又說些傻話,現在不也挺好的嗎?哪個小孩子小時候不愛吃糖,對不對。”
“你在廚房做了什麼,這麼香。”他邊解着風衣紐扣邊說。
莊牧野今天給他搭配的這身衣服,整體偏休閑風,襯得人像校園裡抱着書本走來的文藝範學長。
在A大教學樓下,他甚至還被幾個小姑娘圍着要微信。好在吳琮那時在他身邊,解釋的同時笑得直不起來腰。
“排骨兩吃,清湯和糖醋。”莊牧野從他手中接過衣服,挂在衣架處,“還有上次答應要給哥做的雞蛋餅。”
“這麼厲害!”
“那可不。”
暖黃的燈光從客廳漫到廚房,捕捉到兩個靠在一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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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十一月初,深秋已至,樹葉枯黃。莊牧野在參加完最後一場專業課考試後,徹底結束了本科的所有課程。
他在這段時間,注冊了一個新的社交媒體賬号。何時青聽說他最近在搞音樂,二話不說把他拉到肖霁川名下的傳媒公司,找了間設備最為頂尖的錄音室給他。
他每周抽三天時間來這裡錄歌,先是翻唱一些歌曲片段,抽空進行原創歌曲的創作。
短短兩個多月,他的粉絲數以一種可怕的方式增長,從0漲到了五十多萬。
每每打開私信和郵箱,有數家機構邀約,想讓他簽約mcn。被莊牧野一一拒絕了。
他接受了一些口碑還算不錯的品牌方發來的廣告合作,從賺來的傭金裡拿出一部分可流動資金,按市面上最好的錄音室租用的價格支付給肖霁川,作為錄音室的費用。
他不白用,也不白嫖。
期間有空時,他還會去酒吧駐唱。
陳書澈前段時間也忙得腳不沾地。他先是熬夜批改期中試卷,把挂科邊緣的學生一個個撈上岸。轉頭又紮進姚文林的專利申請材料裡。
那孩子從暑假就泡在實驗室,專利說明書改了十幾稿,好在最後總算是提交了專利申請。
期間魏明慎來了幾次,他其實很少來A大找陳書澈,大多時候都是給他發條消息定位,讓陳書澈來這裡等他。如今倒有些不符合他的行為作風。
也不知魏明慎是否全然忘記上次在章記餐館說的話,他跟沒事人似的每次來陳書澈辦公室,都抱着一捧花。
陳書澈頂着辦公室同事和門外來來往往的學生的各式各樣地神情,拒絕過好幾次魏明慎帶來的花,也多次點明讓對方如果有事就等他下班後再說。
結果對方隻當他是在開玩笑,依舊照舊帶花來辦公室找人,并且一坐就是大半天。
莊牧野有次特意選了書澈哥下班的時間點在辦公樓下等他,正撞見腋下夾着教案的吳琮。
對方一見他,猛喝一大口杯子裡的茶,把他領到辦公室玻璃門外,指着正在問陳書澈專利優先權問題的魏明慎,問他認不認識這個人。
吳琮圍繞着“感覺這人來找書澈很有目的性”“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的話題說了一大堆。
莊牧野見辦公室裡的老師都下班了,直接推門而入,來了句“書澈哥,我們回家吧。”
他把花直接塞到魏明慎懷裡,手裡拎着陳書澈的公文包,跟吳琮打了聲招呼後,和陳書澈一起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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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大晴天呢。”莊牧野提前看好了天氣預報,特意在兩人還算空閑的周末買了兩張海洋世界的門票。
吃完早餐後,他倚在門框看陳書澈紮頭發。陳書澈頭發長得很快,不過他很少去理發店打理,通常都是自己在家裡修修剪剪。
次數多了,修的水平堪比外面理發店老闆的手藝。
“走吧,小牧。”陳書澈在鏡中對他笑了笑,低頭整理了下衣角,“這身可以嗎?”
他今日穿的這身,從裡到外都是他自己昨晚在衣櫃裡摸索着搭配出來的。最不容易出錯的兩種顔色穿搭,灰色加絨寬松毛衣,水洗藍色牛仔褲。
陳書澈本身就很瘦,即使再厚的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薄薄一片,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吹走。不過他近些時日被莊牧野投喂的很好,臉上終于出現了一抹紅潤。
“可以啊!書澈哥,你要出師了。”莊牧野絲毫不吝啬他對書澈哥的贊美,他看出對方出行前的緊張,試圖轉移他的緊張點。
上一世某個午後,他和書澈哥一起看着電影,橋段裡有出現海洋館。陳書澈那時看完電影,笑着說了句:「我小時候很羨慕同學能去海洋館。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去過海洋館。」
那時陳書澈已經知曉他的心思,莊牧野也已經從他家裡搬出來,以客人來家裡做客的身份前來。
看電影期間兩人之間的氛圍很是沉默,陳書澈說那句話,也隻是為了活躍一下尴尬的氣氛,拿自己來當作調侃的對象。
莊牧野聽後,立馬就查了最近海洋館是否還有剩餘的門票,說:「明天有票,我們明天就可以去。」
陳書澈聽後,垂眸思量許久,來了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