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成:“差不多了,味道很好。”
挂在夏辭新脖子上的耳機傳來滋滋啦啦的噪音,像是有人在說話,但距離有些遠,唐其成聽不清。他歪頭看了眼電腦界面,半黑的遊戲背景上懸浮着一個紅框,紅字寫着:藍方申請遊戲暫停。
“你在打遊戲嗎?”他問。
夏辭新‘嗯’了聲,忽略聽筒裡隊友的哀嚎,把耳機拽下放在鍵盤旁邊,“不重要,覺得好吃就多吃點,我去廚房盛給你。”
說罷,他拿過空碗轉身,唐其成連忙拽住他,“我現在吃不下了,你先忙你的,遊戲暫停時間還剩四十五秒。”
殊不知他這句話拯救了一位處于絕望邊緣的選手。
夏辭新沒有再堅持,回歸遊戲後聽着那頭中路何木遠的鬼哭狼嚎,默默調低了聽筒音量占比,“亂叫什麼?”
“總算回來了,”何木遠慫得很,夏辭新一發話,立馬收起情緒,随後絲滑切換成八卦模式,“隊長,你金屋藏嬌啊?”
藏嬌?
夏辭新借着角落裡的全身鏡,不着痕迹打量唐其成。對方坐在床上,雙手捧着裝蘋果的盤子,嘴裡一嚼一嚼的,臉頰泛着紅,頭發沒梳有點炸毛,卻也更像一隻潦草的小倉鼠。
嬌稱不上,可愛是真的。
夏辭新活動手指,避而不答,“你最近很閑?”
何木遠頓時腦子裡警鈴大作,連忙否認:“不閑,我一點也不閑,自從副隊接管之後,我每天訓練量成倍翻,他就是針對我,看我之前和你關系好走得近,現在瘋狂報複,我都瘦了一大圈了。”
暫停倒計時十秒。
“是嗎?”夏辭新手放鍵盤上,視線集中在屏幕,“那看看你有沒有進步。”
比賽重新開始,夏辭新全神貫注,沒有發現唐其成悄悄坐在了他右後側。
這場夏辭新玩的位置是對抗路,壓力對面的同時不停拉視野觀察何木遠的操作,時不時提醒兩句,但時間點都卡得很妙,通常在何木遠被擊殺的前兩秒。
好幾次下來,何木遠忍無可忍,“隊長,你就不能早點跟我說嘛,草叢一下出來四個大漢我哪反應得過來,我又不像你是手速怪……”
夏辭新面無表情拿下三殺,踩在何木遠英雄‘屍體’的旁邊回城,“等到賽場上我打電話提醒你?打成這樣,你訓練量可以再加一倍。”
何木遠撇撇嘴,抗議道:“是你半路喊暫停打斷我比賽思路的,和對面約一次訓練賽求爺爺告奶奶,暫停一次我都要被罵死了。”
“這不是你打得爛的借口,”夏辭新頓了頓,聲音沉了兩個度,“對面誰罵你了?”
與此同時,何木遠那邊傳來餘飛躍氣憤的聲音,“約訓練賽被罵?誰罵人?!哪個隊的?”
一個何木遠就夠聒噪了,現在再加上餘飛躍,夏辭新被吵得有些頭疼。他拔掉耳麥線,開了外放。
餘飛躍說個不停,義憤填膺:“告訴我是誰,我找他們經理去,誰的時間不寶貴,優越個什麼勁兒啊。”
說話間,夏辭新蹲到了對面集體開龍,憑借着前期打下的優勢,卡準時機開團打了波漂亮的團滅。
他點開裝備欄,往人堆裡丢了個重陽專屬MVP圖标,公屏扣了個問号,嘲諷值拉滿。
對面離複活還有三十秒時間,敲字回應夏辭新。
八十歲打野讓藍 [九哥,友誼賽沒必要這麼認真吧]
小小新超人 [66666 這波帥]
普通市民 [木木不是說打着玩的嗎??]
巴黎街頭胖鴿 [我也想要這圖标啊啊啊啊啊啊]
原先夏辭新不知道對面是誰,臨時被何木遠叫上補位,但現在從打法和說話風格基本上能猜出來,是CR戰隊的老對手兼戰友TPL。
他打開組隊麥,問何木遠:“不是訓練賽?”
訓練賽和友誼賽不同,前者需要雙方拿出正式比賽時的狀态和實力,以達到訓練的目的,而後者多數為娛樂局,打得開心就行,不在乎輸赢,也沒有複雜的賽後複盤。
何木遠嘿嘿讪笑兩聲,“我可能大概也許是說錯了吧,是友誼賽沒錯。”
緊接着一聲痛哼,何木遠捂着被餘飛躍肘擊的腦後勺,“好痛啊,飛哥不至于吧……”
餘飛躍沒搭理他,對夏辭新厲聲說道:“你一休假的湊什麼熱鬧,歸隊之前禁止參加任何戰隊的訓練賽,友誼賽也不行,偶爾開開直播打排位可以,但不允許超過兩個小時。”
“何木遠,晚點再找你算賬。”
夏辭新背靠在椅子上,手掌捂着後脖頸,輕輕揉捏着發酸的位置,沒有反駁餘飛躍的決定,但唐其成覺得不合理,脆聲問道:“為什麼休假連友誼賽都不讓打?”
雙方陷入安靜幾秒鐘,随後何木遠爆發出尖銳爆鳴聲,在他尖叫的第一時間夏辭新眼疾手快按了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