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唐其成肩膀卸了力,破罐破摔,幹脆完全坦白,“不知道,不過我在追他。”
他哥過于平靜的表情讓唐其成莫名忐忑,按正常劇情套路,現在應該進行到他哥覺得兩人認識還不夠深,發展太快,強行施加困難,想要拆散他們。
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就這麼接受了?
唐其忍拿着一塊絲絨布慢條斯理擦眼鏡鏡片,“剛好,房子翻新不能住人,本來想帶你回家的,現在你可以找借口搬去他家一起住,同居最能檢驗一個人,如果合适,挑個日子把婚結了。”
每個字都說得是中文,但連在一起像個炸彈一樣,唐其成完全懵圈。
“你是怎麼從我要追他,延展出我要和他結婚的意思的???”
“而且,你讓我找借口和他同居,你還是我哥嗎?”他伸手想要摸一下唐其忍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燒壞腦子了。
唐其忍沒發燒,一切體征正常,更更更詭異了……
唐其忍任由他動作,挑眉:“不是奔着結婚來談的?”
“我不是思想封建古闆的老東西,你也是能為自己行為負責的成年人,想做什麼就去做,凡事有我給你兜底,現在的小年輕不都流行婚前同居當試婚嗎?”
“夏辭新我了解過,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孑然一身,感情生活空白,為人認真負責上進,領導力不錯,是個好苗子,發展空間大。”
唐其成喉結上下滑動,欲言又止幾回,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反駁,“你沒事調查人身世背景幹嘛?”
唐其忍掀起眼皮,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你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可是同居結婚什麼的太快了吧,我和他才認識一個月都不到,你三十二了都沒結婚,我急什麼。”唐其成小聲嘟囔。
話音剛落,他腦門被彈了一下,唐其忍警告說道:“我們家除了财不外漏、不能借債之外,還有個規矩——從一而終,你那時候還小,爸媽沒和你說,現在知道了。”
“我不限制你太多,你自己想清楚,後天會有人上門打包東西,決定了去哪和他們說,行李會直接送過去。”
“不是,”唐其成揉着腦門,抗議道:“我現在住得挺好的,為什麼一定要翻新房子裝地暖?”
唐其忍沒說話,找出今早的新聞界面遞給唐其成。
新聞的标題起得聳人聽聞:超級寒潮預計十五天後抵達南城,百年來首次氣溫跌破零度以下。
唐其忍:“寒潮影響時間長,你怕冷,開空調時間長你受不了,隻能趁這段時間加裝地暖。”
“真這麼吓人嗎……那這段時間我可以回家住,不用動工裝地暖。”唐其成說道。
顯然他說的方法唐其忍提前考慮過,很快反駁道:“你确定你願意一個月都和我住?”
唐其成被這句話堵了一下,一想到回家之後的處處不自由,有靈感不能熬夜寫文、吃垃圾食品得躲着避着、早上六點被拽起來晨跑……最重要的是家離得遠,見到夏辭新的次數會非常少。
他斬釘截鐵:“不回家住,地暖裝吧,我找個離得近的酒店暫住一段。”
唐其忍‘嗯’了聲,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看着他明亮的眼眸,語重心長道:“遇上喜歡的人不容易,如果決定要開始,那就好好珍惜。”
他眼神裡的悲傷太過于濃烈,唐其成頓了下,“哥,怎麼說得你好像錯過了一個很喜歡的人。”
唐其忍抿抿唇,“年紀大了見識多。”
“對了,有件事要和你說來着。”唐其成趁着他哥在,當面解釋了‘金屋藏嬌’的熱搜來源,隐去前情提要,隻說聲音被誤會的部分。
所幸唐其忍對此沒有盤問太多細節,說會讓公關和法務處理。
随後商量好加裝地暖的具體細節,唐其忍要回公司加班開會,唐其成在電梯口送他。
電梯液晶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跳動。
唐其忍止不住唠叨幾句:“别熬夜,好好吃飯,多喝水,酒傷胃别喝多了,我不攔你,但适量。”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與此同時夏辭新的家門也開了。
氣氛瞬間變得尴尬詭異。
唐其忍和夏辭新的視線隔空交彙,仿佛一瞬間有電流閃過。
唐其成不知道心頭漫起來的心虛是怎麼回事。
夏辭新朝西裝革履的唐其忍禮貌點頭,“唐總。”
唐其忍從頭到腳把他掃視打量一遍,神色平淡地點頭回應,随後揉了把唐其成的腦袋,“走了,照顧好自己。”
來不及說再見,電梯門在面前關上,唐其成揮舞的手僵在半空中,走也不是,留也不妥,腦子瘋狂轉動。
“唐其成?”
唐其成愣在原地。以前聽過無數人叫自己的名字,包括上課睡覺忽然被老師點名,也沒有現在心跳得厲害。
“球球哄好了?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麼?”夏辭新問道。
唐其成僵硬扭身,看見夏辭新上身隻穿着一件薄短T恤衫時,想起剛剛唐其忍說的寒潮,皺眉說道:“你有厚衣服嗎?每次都穿一件薄T恤,不冷嗎?”
夏辭新低頭拽了拽衣領,“我家開了地暖,不冷。”
接着,他直白問道:“你是在岔開話題?害怕回答?”
“沒有,”唐其成眼神亂飛,被倒灌的冷風吹得縮脖子,“我冷而已,會回答你的,微信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