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了吧,起碼還有人為他開心。
夏辭新起不來,好不容易等眩暈感稍微過去了些,他強撐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基地外的小診所方向走。
小診所處理能力有限,夏辭新又怕耽誤時間,堅持不去醫院,要求處理好傷口不流血就行。
在醫生‘傷口會留疤’的警告下,眉骨的傷口結痂後留下一條疤痕。從剛開始的隐隐作痛,到現在心如止水,毫無波瀾,他一個人走過了七年。
夏辭新随手抓了下頭發,用劉海遮擋住額頭,眼底晦暗情緒不明。
他走出房間。今天的天氣很好,暖洋洋的陽光傾灑在木地闆上,唐其成盤腿坐在地下喂兩隻小崽子貓條,栗色的卷發反射着金光,周身輪廓朦胧夢幻。
“球球,你都這麼胖了,讓着點福福。”
“诶诶,别搶——”
莫名地,夏辭新記起來處理完傷口去赴約吃飯時,唐其成站在昏黃路燈下等他的場景。
不是光線賦予他的溫度,而是他本人散發出來的光和熱。
世界在此刻按下靜音鍵,夏辭新聽見了他心髒為眼前人跳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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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默契地對同床一夜的事情閉口不提,相處得倒也自在。很快,到了去CR基地的日子。
餘飛躍開車來接他們,等人上車,他的視線立即鎖定在唐其成身上,驚訝道:“小少爺,上次就想和你說來着,這麼久沒見,你咋還是和十八九歲一樣,看看我,為這幫小崽子愁得皺紋都長了好幾根。”
“沒有吧,”唐其成低頭看了眼今天的穿搭,原本他穿的是淡藍色襯衫,林資說淡藍色最稱他,但在看見夏辭新all black之後,默默換成了更加适配的上白下黑。
“對了,到基地叫我名字,别叫小少爺了。”
餘飛躍通過後視鏡飛快瞟了他一眼,“為啥?小少爺喊着多拉風,有種當豪門管家的刺激感。”
唐其成:“……”
身邊的夏辭新一上車便把鴨舌帽帽檐壓低,遮住眉眼,耳邊幾簇不聽話的白毛冒出來,雙手環胸,擺明了勿擾。
見此,唐其成有意克制音量,探身靠近駕駛位小聲說:“這次隻是去見見遊戲搭子,叫我小少爺搞得跟領導視察一樣,大家都不自在。”
“要是我把我哥喊來,讓你帶着他在基地轉一圈,你能放得開嗎?”
餘飛躍點點頭,“也是,唉……平時操心的事太多了,我搬出經理架子都沒幾個人搭理,慢慢就不在乎這些稱呼和名頭了,小九說話倒是管用,說往東他們不敢往西。”
唐其成偏頭看向夏辭新,對方呼吸沉穩,像是睡熟了,便放心問道:“為什麼叫他小九?還有他的ID,重陽是有什麼故事嗎?”
“這個……”餘飛躍拉長尾音,挑着能說的部分回道:“重陽是指的重陽節,九月初九,叫他小九也是因為這個,至于為什麼選重陽節,看他本人什麼時候願意說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唐其成在心底默默念了兩遍小九,莫名覺得這名字很适合夏辭新,一不留神脫口而出,“小九。”
他沒發現一旁夏辭新瞬間亂掉的呼吸。
“小九這名字挺好聽的。”唐其成衷心贊歎。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給他起的,還有夏辭新這個名字,”餘飛躍意有所指,“那個人對他一定很重要。”
唐其成一愣,“他改過名字?”
“是啊,十八歲成年那天改的。”餘飛躍說。
唐其成想繼續追問時,車已經駛入基地的地下車庫,隻能作罷。
車停穩後,夏辭新扶正帽子,拿過後排的CR隊服外套穿上,大面積的黑色穿插幾條極具設計感的紅紋,隐約能看出CR的字母樣式,款式簡約酷帥。
“飛哥,我先帶人上去。”夏辭新說,朝餘飛躍揚了揚下巴。
餘飛躍揮揮手,唠叨屬性再次發揮,“行,你照顧好小少爺,尤其管好何木遠,他一天不挨批就上蹿下跳,還有記得帶小少爺去看看榮譽室,那地新建的,他還沒去過。”
夏辭新‘嗯’了聲,對唐其成說:“跟我來。”
地下車庫的路複雜且彎繞特别多,剛走過兩個彎道迎面又是一道長廊加掉頭,唐其成走在他的右手邊,緊緊貼着,生怕一個不留神走錯了。
“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地下車庫設計也不是這樣的啊……”唐其成納悶,被路繞得有些頭暈。
夏辭新放慢腳步,不鹹不淡問道:“你上次來是什麼時候?”
唐其成細細翻找回憶,竟發現自己記不清上一次來基地的具體年份和時間了。
“很多年前了吧,我回國也才幾年而已,之前一直在外邊上學。上一次應該是在我出國之前,大概六七年前左右。”
“你走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地下車庫也大改過,”夏辭新按下電梯的上鍵,進電梯之後先用的指紋解鎖,後按具體樓層,“以前有粉絲打聽到基地的位置,混了進來。”
唐其成瞪大眼睛,追問:“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