蔔靜元思索良久,終是歎了口氣,妥協了:“也罷,你既信我,那我便試試吧。”
江遲硯頓時喜笑顔開:“那便多謝師叔了!師叔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弟子一定……”
“诶,不必。”蔔靜元打斷他,笑容溫和,“做長輩的哪能跟你們小輩讨好處,你且回去等我消息吧。”
江遲硯識趣地離開,蔔靜元是個探索欲很強的人,恐怕已經迫不及待要開始研究了。
天色已晚,江遲硯正準備回去,餘光瞥到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
“紀惟?你怎麼在這兒?”
紀惟猛地回身,被吓了一跳,不滿地嘟囔道:“你要吓死我了!而且我在這一點都不奇怪,倒是你,怎麼舍得出來了?”
江遲硯自動忽略了他後半句,問:“所以你是來幹嘛的?”
紀惟側過身,露出他身後的少女:“諾,這是我七皇妹,紀昭離。她也是新入門的弟子,我陪她逛了一天,這不剛把人送回來,可累死我了!”
少女明眸皓齒,笑起來嬌憨可愛,像隻高興的薩摩耶。江遲硯眉梢一挑,暗暗打量起來。
紀昭離甜甜地道:“這位就是江師兄吧?我三哥常常提起你呢!”
“哦?他都說我什麼了?”江遲硯順着她的話,斜斜看向紀惟,調侃道,“沒說我什麼壞話吧?”
紀昭離挑眉看向紀惟,在對方坦蕩蕩的目光下誠實道:“沒有哦,三哥說你很厲害,不修煉都超過了好多人,嚷嚷着羨慕師兄呢!”
紀惟想到什麼,抓着江遲硯的手腕,激動地道:“說到這個!我聽說那個極品小火被分到你那裡了?”
江遲硯不明所以:“什麼極品小夥兒?”
他承認林邬玦長得的确很好看,但應該、大概……也沒到“極品”的程度吧?
“極品火靈根啊!”紀惟提醒道,“就是收徒大典上最後進來的那個小孩!”
江遲硯:“你說他啊……的确和我住一起,怎麼了?”
“啧啧。”紀惟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你說,萬一他修煉速度沒你快,會不會自卑啊?”
“想什麼呢?”江遲硯不以為意,“整個修真界都找不出修煉速度比我快的吧?真要比起來,上下五千年的修士都得自卑。”
紀惟:“……你口氣真大。”
紀昭離也聽過江遲硯三年築基五年結丹的光輝事迹,她倒是不覺得對方口氣大,畢竟實力擺在那裡,由不得别人不服:“師兄這樣的天才肯定會被後世傳唱吧,如果我也有這個榮幸就好了。”
紀惟嘲笑:“你想的挺美啊!”
江遲硯肯定道:“放心,我相信你未來能有一番大作為。”
紀昭離高興地笑起來,藏在袖子裡的手暗戳戳掐上紀惟的腰,沒好氣地瞪他。
“對了!我聽說無界門會為新入門的弟子準備迎新會,是真的嗎?”忽視紀惟瞪回來的目光,紀昭離興緻勃勃地打聽起來。
江遲硯道:“真的,過幾天應該就是了,很熱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撈到什麼好東西,對以後的修煉大有益處。”
“那太好了!”紀昭離拍了下手,笑得眉眼彎彎,“我最喜歡熱鬧的場合了!”
紀惟突然神秘兮兮地道:“诶诶诶!說到這個,我有一個小道消息,你們想不想聽?”
紀昭離環視一圈,伸手做出“請”的姿勢:“說吧哥哥,周圍沒人偷聽。”
即便如此,紀惟還是用氣音道:“我聽說啊,再過幾天,預言家虞歸就要來我們這了!”他說完就盯着江遲硯看,擠眉弄眼地使眼色。
江遲硯:“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會治眼睛抽筋。”
“哈哈哈哈哈哈哈!”紀昭離發出一聲爆笑。
紀惟沒好氣地瞪了二人一眼,郁悶道:“阿硯你就沒什麼表示嗎?好歹是給你預言過的人啊!”
紀惟說的預言是在十年前,正是江遲硯去無界門拜師的那天。虞歸聲勢浩大地出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放出預言:“今日,無界門将會出現極品風靈根的天才,他會在三年内築基,五年内結丹,屆時,前途無量。”
那時的虞歸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她的話誰也不信,但随着江遲硯通過登天路,測出靈根,第一個預言成真了!
但第二個預言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依然有許多人不信,然而十年過去,預言一一應驗,所有人都信了。
那天在場的人有很多,預言家虞歸的名号,也由此飛向世界。
但她這人毛病多,金銀不要、權利不要、好處不要,預言隻看緣分。
但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會應驗。
江遲硯隻是笑笑:“是啊,所以我還挺感謝她的。”
極其敷衍。
紀惟:“……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紀昭離興緻很高,纏着紀惟不停追問當日的細節,江遲硯白天睡夠了,正精神着,原本打算聽一會兒,耳邊卻突然傳來翅膀撲騰聲,他擡眼望去,看到徘徊在半空中的黑鷹。
這個信号……是林邬玦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