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寶閣共有三層,普通弟子隻能在第一層活動,長老和一些特定的弟子可以進入第二層,而這第三層,若無宗主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江遲硯沒有特權,隻能在一樓等着。
百無聊賴,他幹脆參觀起了貨架上的各色法器。
藏寶閣的法器是可以供弟子随意使用的,隻不過需要借,就像藏書閣借書一樣,按時歸還,不得損壞,否則就要賠償。
初入宗門時江遲硯常跑來這裡長見識,什麼加快修煉速度的念珠啦、溫養法劍的劍穗啦、保護心髒的護心鏡啦……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玩意兒。
硬要分類的話,一層的法器相當于遊戲中一抓一大把的三星武器,二層則是比較珍貴的四星武器,至于三層,那絕對是稀缺的金色五星!
正看着,耳邊傳來腳步聲,宗主手裡捧着一柄劍,很是珍惜的模樣。
江遲硯下意識覺得,這柄劍就是三層的金色五星。
“師尊,您找弟子何事?”江遲硯開門見山,自從五年前那次試探,他們便再沒私下見過面,他一度以為宗主當他不存在來着。
宗主依舊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笑呵呵的:“紀惟和你說了吧?青首郡鬼宅一事,為師希望你能帶隊前去處理。”
江遲硯又搬出了自己那一套說辭:“可弟子才金丹,恐怕難以勝任……”他一點都不想去青首郡啊,他想去的是常豐城!
宗主擺擺手,打斷了他:“诶,切莫妄自菲薄,你天資卓越,為師對你有信心。來,這把劍你拿着,這是我師尊曾用過的武器,名為渙風,與你靈根很是相配。”
江遲硯愣住了,什麼意思?難道五年前宗主其實什麼也沒試探出來嗎?不應該啊!
然而宗主下一句話便否定了他的猜想:“為師知道你有奇遇,但樣子還是要裝裝的,哪有人成天睡覺還能有那麼高的修為?你也别太敷衍同門了。”
江遲硯:“……”
這問題有點偏了吧?
“另外,你畢竟是第一次帶隊,有些事情為師給你提個醒。出門在外,安全問題也是老生常談了,切記自己的命最重要,打不過就跑,大不了請救兵嘛……”
宗主絮絮叨叨好一會,最後語重心長地将渙風交給江遲硯,一副托付重任的表情。
江遲硯欲言又止,終究沒忍住:“師尊……您、沒有其他要說的了嗎?”
宗主一拍手掌:“還真有!就是這修煉方面啊,你還是得裝一下。遠了不說,就比如小林吧,人家和你住一起,看你天天睡覺還修為那麼高,萬一心裡不平衡滋生心魔了怎麼辦?你多少做做樣子給他看,好讓人家心裡平衡一點,你說對吧?”
江遲硯:“……對。”
江遲硯一臉複雜地回了小院,躺在搖椅上懷疑人生。
本以為宗主看破不說破,把他當空氣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誰料他竟然這麼……心大。不僅給他派任務,還把如此貴重的寶劍送給他……
但是,為什麼?
江遲硯打量着渙風。
這是上一任宗主的佩劍。
寶劍出鞘,劍身細長而清澈,觸之溫潤如玉,卻又不失淩冽,哪怕不識貨如江遲硯,也忍不住感歎一句“好劍”。
他手腕反轉,劍身在陽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忍不住耍了幾個劍招,隻覺如魚得水,分外絲滑,果真如宗主所說,與他靈力十分适配。
林邬玦推開門便看到這幅場景,注意力瞬間被江遲硯手中長劍吸引,沒辦法,渙風實在太過耀眼,他下意識問系統:“這是……?”
系統靜默片刻,沉聲答道:“此劍名渙風,乃是無界門上一任宗主的佩劍,不過一千年前,她将此劍連同登天路一起留給了無界門……”系統頓了頓,補充道,“此劍算不得多稀罕的寶貝,但勝在輕巧鋒利,與風靈根最是适配。”
林邬玦和系統的對話一字不落被江遲硯聽了去,他收好渙風,擡眸望過去,有些疑惑系統怎麼連個人私事都這麼清楚。
他當然不能問,朝林邬玦挑了挑眉:“傻站着作甚,莫非要師兄請你進來?”
林邬玦習慣了江遲硯的調侃,不慌不忙走進院中,卻聽系統說:“林邬玦,江遲硯要去青首郡,你也要跟着。”
林邬玦腳步一頓,本能地想拒絕:“可以不去嗎?”
系統十分冷漠:“必須去,萬一路上發生點什麼導緻江遲硯入魔了,你可就沒命了。”
就是啊,萬一我入魔了呢?江遲硯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瞄了眼林邬玦。
林邬玦倏地歎口氣,不情不願走到江遲硯對面坐下,問:“師兄,我也想去青首郡,你能帶我一起嗎?”
江遲硯看着好笑,故意逗他:“哦?你不是巴不得躲在殼裡誰也不見嗎?怎得要主動下山了?”
林邬玦垂着眸,半真半假地說:“我……我想跟着師兄。”
準确的說,是系統想讓他跟着江遲硯。
江遲硯壓根就沒打算把人扔在無界門,雙手一攤:“行吧,那師兄就帶你出去長長見識。”
他順勢站起來,目光落在林邬玦毛絨絨的腦袋上,終于忍耐不住,伸手揉了一把。
嗯,手感一如既往,十分不錯。
林邬玦無奈看他一眼,抿着唇嘴角向下瞥。
江遲硯彎腰湊近他的臉,眼睛微微瞪大,一副驚訝的表情:“不會吧不會吧?你生氣了?”
林邬玦往後退了退,拉開一點距離,無奈道:“我若真要為這點事生氣,恐怕早就被師兄氣死了。”
“啧,真不經逗。”江遲硯擺擺手,反手抛給他一個儲物袋,“收好了,你修為低,要是遇到危險就趕緊跑,大不了去搬救兵。”
他這提醒屬實多餘,林邬玦最是惜命,從前任打任罵也不過是知道那些人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但面對系統威脅他的事,他足足記了五年,以後也不會忘。
系統疲憊地表示:“……那隻是威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