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了大緻方向,但尋找起來依舊猶如大海撈針,無甚作用,江遲硯索性放棄,靜等烏懷也帶人回來。
直到三日後,烏懷也帶來的人封鎖了永徑山,但來的人,卻出乎江遲硯的預料。
烏懷也身邊站着的,是個身穿黑衣的冷面女子,她叫她:“蕭前輩。”
凝虛宗與無界門一向交好,宗門中有點名氣的人江遲硯也大多認識,但今日來的這位,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
林邬玦道:“她應該不是凝虛宗的人。”
江遲硯沒看出來:“此話怎講?”
林邬玦:“凝虛宗最重規矩,若是本派長老,怎會稱其為‘前輩’?”
這倒是,江遲硯不太關注這種小細節,但稱呼上的事,最重教養的凝虛宗不會出錯。
“所以,這些人是……?”
“是踏雲閣的人。”烏懷也不知何時出現,對他們介紹道,“看到那個女人了嗎?她是踏雲閣副閣主——蕭仇。修真界第一人,也是最有可能飛升的修士,有她出手,想必此事很快就能解決。”
“踏雲閣?”江遲硯微微瞪大眼睛,内心驚疑不定:“傳聞踏雲閣最是不愛多管閑事,一心求仙問道,如今怎麼……”
烏懷也搖了搖頭:“此事我也不知,我将妖樹之事秉明師尊時,蕭前輩也恰好在場,她得知此事,主動帶着弟子前來調查……不過踏雲閣并不熟悉這種事務,所以師尊讓我跟來,協助調查。”
林邬玦沉吟道:“常豐城本就是踏雲閣的地盤,此番作為,倒也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個屁啊!一點都不合理好嗎?!江遲硯内心咆哮,那麼大的一個變數,說出現就出現了,能不能照顧一下“作弊學生”的感受!
從一開始,江遲硯選擇拉上烏懷也,看中的就不僅僅是她的武力值,更是她的師尊——雲依。
在以往的經驗中,雲依是最适合解決這次危機的人,不僅速度快,而且并不會把事情鬧大。有她在,江遲硯才是真的放心,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那種放心。
結果,最完美的結果就這麼被截胡了!還給他開了個完全沒有先例的盲盒!
他隻是想偷個懶而已啊!
細心如林邬玦,很快發現了他的異常,關切地問:“師兄,你臉色不太好,會不會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江遲硯惆怅地擺擺手:“沒有的事,你别瞎想。”
烏懷也:“後遺症?”
江遲硯攔住了正打算全盤交代的傻白甜林邬玦,友好地朝她笑笑:“很早之前的事了,沒什麼大礙。”
烏懷也隻是随口一問,聞言并未多說什麼。江遲硯話鋒一轉,轉而提起:“前幾日烏道友說要跟蹤那位姓楊的姑娘,不知可有什麼發現?”
烏懷也皺起眉,搖了搖頭,有些遺憾:“沒有,她當晚就跑了,我的人甚至不清楚她是什麼時候逃跑的。”
江遲硯悄悄松了口氣,林邬玦雙手抱臂,目光落在江遲硯一點不心虛的背影上,後知後覺悟出了點什麼。
路子矜沒看錯,他這師兄,的确挺能裝的。
江遲硯沒有多留,客套幾句便徑自離開,一路上表情糾結,走到半路,他停下腳步,看了眼亦步亦趨的林邬玦,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下轉了個方向,原路返回。
還不忘拉上人。
林邬玦乖乖跟着,一言不發,走出好一段距離,終是沒忍住:“師兄沒把昨晚的事告訴烏懷也,是不放心踏雲閣嗎?”
江遲硯淡淡道:“沒什麼不放心的,踏雲閣的實力乃五大宗門之首,他們會搞定的。”
林邬玦才不信他的鬼話,笑問:“那師兄帶我偷偷上山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江遲硯腳步一頓,示意他低頭,湊在他耳邊神秘兮兮地道:“傳聞蕭副閣主劍法了得,乃天下之首,師兄帶你來偷師啊。”
林邬玦:“……”
他一本正經道:“師兄,你就不能說句真話嗎?”
江遲硯無辜地眨眨眼:“三天前我才說過,你忘了?”
林邬玦:“……那我是不是該誇師兄兩句?”
江遲硯哭笑不得:“你怎麼還較真了,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的,老是闆着個臉,一點都不好玩。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一個時辰後,林邬玦停下腳步,木着臉拽住江遲硯的衣袖,無波無瀾道:“師兄說的帶我去個地方,就是跟蹤踏雲閣的人嗎?”
江遲硯安撫似地摸摸他的頭,哄道:“哪有的事,隻是順路。”
林邬玦能信就怪了:“那師兄捏着隐身符3.0作甚?”
江遲硯理不直氣也壯:“測試一下隐身符3.0的威力,若是連蕭仇這種級别的人物都能被蒙混過去,那蔔師叔的實力……”
他話音未落,隻見林邬玦面露警惕,蓮火已然出鞘!
江遲硯心知有變,無聲運轉起靈力,卻聽得一道極冷的女聲:“你二人,跟着我們作甚?”
是蕭仇。
江遲硯沒有轉身,無聲對林邬玦比了個口型:“配合我。”
說完,也不等林邬玦點頭,轉身換上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對不住,蕭前輩,我們并非有意冒犯,隻是我這師弟……”
林邬玦收起佩劍,心裡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江遲硯歎氣道:“他拜入無界門後才知自己天賦卓絕,十分後悔,一直想加入踏雲閣,我這才冒昧打擾……”
林邬玦臉上的表情皲裂了,迎上蕭仇打量的目光,他硬着頭皮點頭:“是,晚輩,十分崇拜踏雲閣。”
得虧蕭仇是自己來的,身邊沒跟着烏懷也,不然那可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