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還是記憶系統進一步紊亂?
他放緩聲線,柔聲問米隆:“還記得我是誰嗎?”
米隆警惕地搖了搖頭。
“那……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名字?身份?”
米隆搖頭又點頭。
不記得,但知道,小銀都告訴他了。
看在這朵傘态度不錯的份上,米隆勉為其難地開了口:“大黃,。”他指了指自己。
殊不知他脫口而出的壓根就不是安比斯語,也不是普通話,而是獨屬于黃金傘和銀絲傘之間的語言。
羅溫面色一變,站起身望向瑞文:
“科者,他的記憶系統和語言系統……”
瑞文沉吟道:“記憶方面,有可能是‘生命一号’壓迫到了他腦内掌管記憶的區域,也有可能是‘生命一号’本身就帶有會影響人腦記憶的特質,語言方面也是一樣。從他的行為上看,他的自我認知似乎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所以我還有另一種猜想,”她仔細端詳着米隆的舉止與神态,“他有可能……被寄生了。”
“寄生?!”進入大實驗室的幾人齊齊驚呼出聲。
羅溫更是焦急:“您是說,他被‘生命一号’寄生了?現在跟我們對話的有可能是生命一号?”
“嗯。”瑞文點了點頭,“我也隻是猜想,具體情況還是得等‘生命一号’從他顱内出來之後才知道。”
“但他現在這個樣子,會配合我們取出‘生命一号’嗎?”
“看樣子不會了,還是直接弄暈吧。”
“弄暈,然後呢?開顱、硬取還是用藥逼出?”
“硬取還是算了,萬一把人弄傻了就不好了……”
……
這幾人毫不避諱,當着米隆的面就你一眼我一語地讨論了起來。米隆開始還有些茫然,聽着聽着臉色就變了。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些傘口中的“米隆”應該就是指他,而“生命一号”指的是小銀。
小銀說得沒錯,這些人是真想弄死他們!
他環顧四周,卻怎麼也找不到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最後隻能把下巴處的蝴蝶結解了開來。
小銀說過,它的傘絲看着柔軟,實際上極為堅韌,被抓來這裡的這段時間,這裡的“壞傘”試了各種手段都沒能切下來一丁點。
米隆用軟趴趴的傘絲纏住手掌,已經做好了近身肉搏的準備;這時,一道耳熟的聲音打斷了高層們的交談。
“這是在幹什麼?”
米隆循聲望去,看見一株頗為高大的黑毛傘出現在了門口,他神情冰冷,卻看得米隆眼前一亮。
好好看!這是他睡醒以來見到的最好看的傘!
剛才溫溫柔柔跟他說話的那個棕毛傘長得也不錯,隻是沒有那麼強的視覺沖擊力。
但……
米隆下意識揉了揉脖子。
他怎麼感覺這裡痛痛的?
這時,他手上的傘絲動了。它們先是緩緩脫離了米隆的手掌,然後像長了眼睛般朝着新來的黑毛傘沖了過去。
衆目睽睽之下,銀色的傘絲一把纏住了尤安精碩的腰,頂端還特意留了一小截出來,專門蹭他裸露在外的皮膚。
小銀在米隆腦子裡咂了咂嘴:
“好香,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