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運氣稍微好點,應微言打的車很快就停在了路邊。
不過保險起見,她先謹慎地看了眼附近還有沒有别的車,又繞到車前車後對了一下車牌。
最後和司機報尾号的時候,司機大叔神神秘秘地看她一眼:“您在執行特殊任務?”
坐上車的應微言看了眼司機信息,搖搖頭:“沒有,麻煩您快點,我可能要遲到了。”
司機師傅闆着臉:“不是執行任務繞什麼車,我還以為您在考科三呢。”
應微言:“......”
應微言滑跪道歉。
“沒事,耽誤的時間又不是我的。”司機師傅打着方向盤,憤憤不平,“虧我還在你留言快點之後闖了三個紅燈。”
應微言瞪大眼睛。
司機師傅補充:“在心裡為你闖了三道。”
應微言不知道該不該配合笑一下,最後錯過了時機,隻能閉嘴。
最近好像不宜出行,車走出兩公裡之後抛了錨,應微言在司機師傅的嘀咕中付錢下車往終點沖刺,跑出十幾米她停下了。
二十米開外的紅綠燈路口有個熟人——應該是熟狗。
郝富貴坐在那裡,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等紅綠燈。
看着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應微言猶豫了一下,确認了好幾眼才往那邊走。
哈士奇本來是規規矩矩端坐着,但是恰好一個花臂大哥路過打算過馬路。
應微言看着郝富貴站起來,狗腿已經跟着大哥邁了出去。
此刻還有二十多秒的紅燈,路上川流不息,看着十分危險。
應微言有些急了,邊跑邊大喊了一聲:“郝富貴!站住别動。”
大哥和狗一起回了頭,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茫然。
應微言走到近前,拎着狗的項圈把狗拖上了人行道。
花臂大哥看着她動作,有些遲疑道:“你剛才在叫我?”
“我在叫它。”應微言蹲下想教訓一下闖紅燈的狗,“你怎麼跑出來了郝富貴?”
大哥的聲音自旁邊響起,“......我就叫郝富貴。”
應微言擡頭。
上午燦爛的陽光打在大哥頭頂,顯得那頭頂锃光瓦亮的,甚至有些炫目。
大哥的表情從茫然到震驚再到不可置信,他低頭看了眼狗,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狗:“他也叫郝富貴?”
這個也字讓應微言意識到什麼。
“我也叫郝富貴!”大哥的表情有些受傷。
應微言觸動了一下,她打算決定撒一下善意的謊言:“不是。大哥,它不叫郝富貴。你聽錯了。”
大哥對狗道:“郝富貴。”
狗:“汪汪。”
應微言:“真不是,它就是笨點。對人喊它都有反應。”
大哥再次對着狗喊出另一個名字:“郝清華。”
這又是哪位......
“你看它對我兒子的名字就沒反應!”
應微言:......哥,對弟弟好點吧。
哈士奇吐着舌頭對應微言傻笑,很明顯是見到應微言很高興。
大哥不甘心:“郝富貴。”
狗:“汪。”
應微言不知道大哥為什麼要自找不痛快,但她堅決否認:“哥,它絕對不叫郝富貴。”
大哥已經不信她的鬼話,正想再多說兩句。
不遠處維護交通秩序的交警叔叔被同事換了崗之後趕了過來,一頓批評:“那麼大的紅燈看不見嗎?長兩個眼睛連檔都不挂?”
“我沒闖紅燈。”應微言為自己辯解。
交警叔叔:“沒說你。”
“哦好。”應微言乖乖。
花臂大哥:“我也沒——”
交警叔叔打斷大哥,指了指旁邊的紅綠燈下的顯示屏:“拍照有證據。喏,你和你的狗在一起。”
應微言和大哥一起朝顯示屏看過去,果然看到一人一狗被抓拍到的臉。
狗跟人貼得很近,而且狗毫無防備地笑着,大哥正好偏頭看了它一眼,陽光灑在一人一狗身上,極其溫馨。
這抓拍就算是放到寵物雜志上也不會違和。
說大哥跟狗不認識,有點勉強。
大哥又看了眼狗,說:“警察叔叔,這不是我的狗。”
應微言看着明顯比大哥小一輪的交警叔叔,嘴角抖了抖,勉強沒笑出來。
交警叔叔揚了揚下巴,一張臉鐵面無私:“我剛才聽到你在喊它,它怎麼不是你的狗。剛才它一直蹲在路邊,你來了之後直接跟着你走。”
大哥急了:“它真不是我的狗。”
應微言跟着澄清道:“這個是我朋友家的狗。”
交警叔叔冷笑了一聲:“你倆不是認識嗎?在這裡跟我玩文字遊戲。你的朋友我的朋友的。闖紅燈是不對的你們知不知道。尤其是大哥,還讓小姑娘教你做事。遛狗不牽繩,你有沒有素質。”
“警察叔叔,我......”
“大哥啊,事實就在這裡。”
我喊你哥,你喊我叔。
還真是各論各的。
應微言感覺大哥都要哭出來了,于心不忍道:“交警——哥,這個是我朋友家的狗,跟這位大哥沒什麼關系。狗好像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交警叔叔看了看應微言又看了看大哥。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記者突然把話筒怼在三人一狗的中間,他道:“幫忙幫忙,我還差點素材。蹲這裡一上午了。”
交警叔叔似乎是跟記者認識,又對他身後的攝影師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
應微言側目看了眼。
記者唇紅齒白地沖她笑了笑。
這是戰地記者嗎?這地方哪裡能讓他和攝影師藏起來。
應微言又懷疑地看了眼附近光秃秃的地面,眼尖地瞅見不遠處有個下水井的蓋子好像被掀開了一角。
從那裡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