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都可意已經有些不省人事,自己坐在那裡嘀嘀咕咕一些應微言聽不懂的話。
“我還以為你很能喝呢。”應微言蹲在都可意面前,“剛才一罐接着一罐。”
應微言的臉是通紅的,但眼神依然十分清明。
以前聽人說酒醉是一瞬間的事情,應微言可算是見識到了,起碼五分鐘之前,都可意還在認真地收拾桌子。
“該收攤了。”都可意看着應微言,忽然抿出一個她平時都不會露出的可愛微笑。
“收攤。”
應微言站起來。
旁邊姜謝辭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喝啤酒。
這個人傳說中酒量很差,細算喝的比都可意多。
天上明月已經快要到頭頂,應微言攙扶起都可意,打算送她回别墅裡,結果一站起來她就往帳篷裡去。
應微言沒辦法,隻能看着人進去躺好。
旁邊還有個布置好的帳篷是她的,野營在某種意義上也算完成了。
“你......”應微言轉身看姜謝辭。
“我走正門。”姜謝辭把手裡的空罐放下,又看了眼手機,“時間剛好。”
應微言不知道什麼時間剛好,但承擔起了都可意的任務,把人送到了門口。
門口停着一輛車,司機站在車邊和姜謝辭揮手,轉眼看到了應微言,驚訝了一下:“小姑娘是你啊。”
應微言看了眼黑車,看着司機的臉,想起來第一次去宋桦家坐錯車的事情。
原來那個人真的是姜謝辭本人。
所以......
姜謝辭說的見過,其實指的是那次見面。
應微言并沒有細想當時在新聞裡看到姜謝辭還在國外的事情,隻是慶幸還好剛才的話被方木錫的電話打斷了。
不然,應該會很尴尬。
姜謝辭一身酒味,一靠近司機,後者就問:“喝了多少,剛才章哥還在手機轟炸我呢。”
“沒多少。她喝的比我多。”姜謝辭指了指身邊的人。
酒量倒是不錯,怪不得方木錫和梓甯都說應微言是酒罐子。
酒罐子的名号一點也不摻水,就是有些遲鈍。
姜謝辭還是打算等着這酒罐子自己發現事實。
裝出人前完美人設的樣子,姜謝辭跟應微言說了再見之後上了車。
“野營很有意思,以後有機會一起。”
雖然應微言不覺得有什麼機會,也覺得姜謝辭可能對野營有什麼誤解,但還是乖巧應了好。
等車離開視線,應微言才返回别墅。
—
應微言到底還是把烤腸機連帶着小三輪和折疊電動車帶回了家。
顧萌萌專門給她找了停車位,三輪車在一衆四個輪子的車中格外顯眼,導緻每個路過的人都要看好幾眼。
都可意在國慶假期結束第一天就走了,具體去哪裡她沒說,應微言隻知道她以後不在國内了。
連着上了三天課,終于又晃到周五。
白晚發消息說想去之前那家狗狗餐廳吃飯,問應微言有沒有時間陪她一起去。
應微言答應下來,剛站起來想走出教室,講台上的老師叫住了她:“應微言同學。”
應微言擡頭看向講台上年紀快七十卻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薛老師還有什麼事情嗎?”
薛老師本名薛定谔,和那位大名鼎鼎的物理學家同名。
不知道是不是受名字影響,他平時風格跟盒子裡的貓一樣抽象。
“我看視頻了。”薛老抱着他破破爛爛的帆布袋走下講台,“應微言同學,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我家的狗。”
應微言倒是沒聽說過薛老養狗的事情,聽到他說看視頻了微微一僵。
最近她也算是小有名氣,昨天校報還來采訪她,問她被各大官方轉發是什麼感受。
人怕出名豬怕壯,應微言隻恨不得自己隐形。
“可以啊老師。你家是什麼狗啊。”應微言把尴尬驅逐,“它是哪方面的問題啊?”
“我也不知道問題在哪裡。”薛定谔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浮現了一絲心虛,“是一隻黑狗。”
應微言不知道他這心虛從何而來,又趕着要赴白晚的約,想了想說:“那這樣吧老師,明天周末,你看你在家嗎?我可以去看看。”
“在在在,我等下把地址發給你。”薛定谔連聲道,“應小同學你一定要來啊。”
“嗯好。”應微言說,“那老師我先走了。”
薛定谔說:“走吧走吧,我可算是能睡個好覺了。”
應微言一頓,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應微言直接去了狗狗餐廳等白晚到,餐廳設置狗狗玩耍的地方就在門口的位置。
應微言看到裡面工作人員忙碌着陪大狗小狗玩耍,其中有個狗堆裡不知道是什麼,十幾隻狗和工作人員層層疊疊圍着,看着很熱鬧。
站在玻璃牆外看了一會兒,應微言看到那狗團突然破開,裡面三隻狗咬着一隻帽子跟陀螺一樣歡樂轉圈圈。
應微言:“......”
有點眼熟。
不确定,再看看。
應微言抱着手臂看三隻歡快的狗,工作人員頭上的汗都快下來了。
聽說這三個還是網紅,怎麼這麼能折騰。
三隻狗轉着轉着忽然慢了下來,工作人員正在疑惑,突然看到其中兩隻狗已經松開了帽子。
郝富貴這隻傻狗叼着帽子傻樂,以為這帽子争奪戰的勝利是屬于自己的。
結果下一秒狗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應微言。
郝富貴嘴一張,帽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工作人員趕緊撿起來拿到一邊,看着三隻狗排排坐如站軍姿一般的姿勢愣住了。
其他的狗在剛才的争奪戰中已經下意識地把三哈當成了狗群的首領,首領們端坐,它們也不敢鬧了,一屁股坐下看着三首領。
空氣中彌漫着死一般的寂靜。
工作人員突然注意到了站在玻璃另一側的人。
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看了眼手機轉過身。
她的身後來了一個牽着邊牧的女生,兩個人交談了幾句,便從餐廳大門進來了。
工作人員連忙迎上。
應微言半彎下腰揉了揉柚子的頭:“柚子真棒,很聽話。”
柚子高冷地伸手扒拉了一下應微言的手腕。
工作人員已經看出了這狗的聰明,打算領着狗進去玩,突然被撞了一下腿彎。
工作人員見到一隻哈士奇從他身後探出了頭,目光很是譴責地看着新來的客人。
哈士奇的嘴裡發出了嗚嗚的叫聲,被人拉住之後還想做撲人的動作,兩個工作人員拉着它,怕他吓到新客人。
“你又不聽話。”應微言擡起手,啪的一下敲在郝張偉的頭上。
郝張偉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工作人員看着它的眼睛裡充斥着難以置信、不可思議
受傷、震驚、被抛棄的複雜感情。
當真表現了三分涼涼七分受傷。
怎麼了,工作人員懵逼。
難道這位才是正牌主人?怎麼打狗的動作這麼熟練。
三隻哈士奇已經幾天沒見應微言了,現在見應微言跟一隻不認識的狗親近。
心裡被狗王抛棄的酸水泛濫成災。
你怎麼可以帶别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