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她喝多了。”後面撲過來一個男人把人拖走,“實在是很不好意思。”
應微言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後收拾收拾,抱着獎品回家。
到家門口的時候,應微言遇到了顧萌萌。
顧萌萌提醒她過兩天要開始下雨,出門記得帶傘。
“我看天氣預報未來七天還是晴天。”應微言開了公寓的門,“會下雨嗎?”
“會,相信我。我三嬸特意打電話來告訴我的。”顧萌萌的手裡拿着一個蘋果,用力一掰掰成兩半遞給應微言,“她有門路。”
應微言随口問道:“三嬸在氣象台工作嗎?”
“差不多。”
應微言想,氣象台的人應該拿的都是第一手的天氣資料。
把東西放下,應微言在電視櫃前翻找很久不見的雨傘。
“她在龍王廟工作。”顧萌萌靠在門邊吃了兩口蘋果,才接上一句,“她說龍王最近給她托夢,說了一下全國降雨區。”
應微言手裡的雨傘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我小時候覺得她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預測天氣還挺準。村裡人都說她是半仙。”
顧萌萌的手機響了,手機接了一下:“三嬸,什麼事啊。”
應微言一寸一寸挪到顧萌萌旁邊,想看看這位半仙是不是跟她想象中一樣道骨仙風。
“跟你說,雨可能下不下來了。”
應微言終于看到三嬸。
沒有道骨仙風,但确實可見其神秘氣質。
顧家三嬸那邊背景漆黑,手裡拿着一個蒲扇并沒有晃動,但身邊卻是風搖搖的,發絲晃動。
應微言注意到三嬸頭頂的葉子是完全靜止的。
應微言第一次見半仙,忍不住屏氣凝神。
三嬸擡頭看天,歎了口氣,眉宇間寫着對風雲變幻的擔憂。
“不下雨了?為什麼?龍王通知你了?”
顧萌萌對半仙的語氣很熟稔,應微言都擔心破壞三嬸和天道的交流。
鏡頭裡突然多出一個人頭,顧萌萌喊了聲三叔。
三叔拿着小風扇揮了揮:“什麼龍王。你别聽你三嬸瞎說什麼半仙。她前兩天風濕痛,這兩天又好了。所以才說雨不下了。風濕還要吹風扇,我不讓她吹她還着急。”
人動樹不動的風是三叔制造的,天氣是三嬸風濕預報的。
應微言剛才升起的對神秘學的敬畏之心蕩然無。
三嬸跟三叔争執,說她真的夢見過龍王。
白色的龍,說要送兒子去西天上學,最後讓老師把兒子帶走了。
“那老師還帶着一個可厲害的學生,就是喜歡穿小裙子。”
應微言猜測那學生大名大概是孫悟空。
多虧了三嬸,應微言晚上把西遊記的原著又看了一遍。
龍王的兒子學業有成,畢業之後拿到了編制......
“應微言,你是不是還沒睡醒。你在準備考試?”紀準端着一碗蝦仁馄饨蹲在應微言旁邊看她畫畫,頭發睡得散亂。
應微言的手下多了條遊龍,乍一看有些可愛。
應微言對龍的圖騰崇拜讓她又放下原來的線稿,把龍補霸氣了一些。
“好,飛龍在天。”紀準呼噜噜喝着蝦仁馄饨,“對了,南山讓我給你帶了袋蘋果,讓我替他謝謝你幫他發現了他二十多年都沒發現的過敏問題。”
應微言汗顔:“剛好遇到了而已。”
“我以前也以為他是嫌摘蘋果買蘋果丢人。所以每次都說蘋果難吃。”紀準抹抹嘴,“但其實他是我們三個裡最不要臉的一個。”
應微言等待顔料幹,紀準絮絮叨叨說了一些他們的事情。
“你們三個都跟師父姓?”
“對啊,我和紀淮前後隔了不到一個月被師父收到雜技團裡,南山稍微晚點。”紀準把碗放在地上,手掌攏起地上的銀杏葉,“南山比我們好點,是父母親自帶着認識師父,讓他認師父當幹爹學點本事。”
“不過師父沒同意,磕了三個頭讓他當了徒弟。”紀準嘴角挂着一抹笑,手邊已經多了好幾隻銀杏葉做的蝴蝶。
“但南山說他自己以後就姓紀,平時師父不讓,他就隻讓我們叫他南山。”一朵銀杏花綻開在紀準手裡。
紀準把花遞給應微言,往身後的店鋪看了一眼:“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放棄了。當時怎麼想的,要開一個奶茶店呢。”
應微言看着手裡的花,筆上的黃色顔料掉了一滴到紙闆上。
和設計圖偏差很大的宣傳闆,一團橘色更是明顯。
應微言讓紀準找點膠水,她要用。
紀準聞言起身,端着碗走了。
應微言在紙闆上塗塗抹抹,黃色顔料被她用其他的顔色兌了一下,成為鮮明的橙色。
兩片綠葉鋪上去。
橘生淮南。
銀杏葉做的蝴蝶被應微言沾在了大橘子上面,乍一看還挺搭。
宣傳闆整個風幹之後,大家到後院來看了看效果。
孫樂年感覺宣傳闆元素有些多,不過淮南奶茶館倒是很突出。
“靠這一塊闆子也不太行。”應微言手撐着下巴看孫樂年和夏治,“你們看那幾套衣服了嗎?”
“什麼衣服?”孫樂年愣了一下。
等衣服擡出來,孫樂年看到惡魔女仆裝,臉一整個爆紅。
“這這這個這個......”
跟拍師在那套衣服上拍了又拍,抽空問了句誰買的。
紀準自動認領,又說:“雖然這是新的員工服,但這不是必穿的。我就是不小心沖動消費了。你們不想穿,我可以給我師弟穿。”
應微言拿出帶刀侍衛服:“這個劇本也可以。主要是為了擴大店的知名度以及完成營業額。”
一提到營業額,孫樂年想起了自己和其他組拉開的極大差距。
最後咬咬牙同意了。
夏治沒表達什麼意見。
三個人各自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應微言穿着格格服拖着宣傳闆出去:“不成功,便蝦仁。”
紀準看了紀淮一眼。
紀淮立刻道:“中午炒蝦仁。”
紀準要去果園,跟鬥志滿滿的應微言講不用太拼。
“放心,店裡交給我們了。”
紀準:“......”
紀準想起一件事:“對了,我的車零件找回來了一些。”
應微言整理了一下頭上貼頭發的發飾,流蘇在她耳邊晃了晃:“警察說很多改裝車都已經賣出去了,你可以找老闆和小偷索賠。”
察覺紀準還在看她,應微言把流蘇撥了撥:“怎麼了?”
“沒,沒。”紀準感覺應微言是不裝事的人,沒想她這麼不裝事。
外面如何,自己做了多驚天動地的事,有多大的成就獲得。
她好像一直都置身事外。
該說她是缺心眼還是說她心大呢。
紀準有感覺自己被這份心态感染到,起碼沒那麼心浮氣躁了。
“我是得謝謝你。”紀準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