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熱情地迎接他們:“我這裡的雞都是土雞,每天上山運動,下山吃飯。晚上還聽音樂。”
應微言隔着層層疊疊起伏的雞窩,看向後面海拔不夠五十米的“山”。
下一秒,老闆的話印證了應微言心裡的猜想:“是嘞。撿雞蛋要上山。我們跟着雞走出來的道走。”
一隻母雞搖搖晃晃走到大家面前,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入了鏡頭。
母雞走成了一條線,雞步秒變貓步。
“不方便行動的留在山下休息。”步遲遲接過了老闆給的雞蛋籃子,頭也不回道,“剩下的人跟我上山撿雞蛋。”
同行的嘉賓有穿高跟鞋的,也有穿拖鞋的。
有些鞋子很貴的人往後退了兩步,領了鞋套和打掃養雞場的任務。
鏡頭一掃過去,應微言腳下的登山鞋竟然是最合适的。
當然,步遲遲也穿了方便行動的運動鞋。
一共二十來人,篩選之後,包括步遲遲在内,隻剩下七個人。
上山打傘不方便,老闆找來了一次性雨衣給大家分發。
山間的路已經濕了,腐化的葉子,泥濘的小道,走兩步之後鞋子下便黏了厚厚一層。
:這節目還挺真實的。
:什麼鏡頭,好穩啊。
:金主爸爸的東西,不愧是步遲遲,贊助都能整這麼牛。
山間的草窩荊棘叢還有亂七八糟的草叢很多。
按照老闆說的雞走出來的路來走,應微言覺得雞像是心思缜密的嫌疑犯,留下的幹擾項實在太多。
在足夠大的雨下面,雨衣并不管用,大家的臉和頭發都濕了一些。
老闆信誓旦旦地指着一個方向:“就在那裡,那裡絕對有雞蛋。”
攝影師腳下都打了滑,應微言扶住了攝像機,指了指鏡頭:“上面有水沒問題嗎?”
攝影師遞了一張紙巾過來,讓她幫忙擦擦。
應微言完全正對着鏡頭,臉上的細節在高清攝影下盡數放大。
:攝影師今天加雞腿。
:加加,雙倍。
:媽啊,這個拍攝角度跟頭頂光有什麼區别,臉這都沒事?
應微言擦了擦把紙巾裝起來,忽然想起來什麼問:“現在是在直播嗎?”
鏡頭點了點算是回答。
應微言低頭了一陣,示意她的跟拍攝影師往後退退。
攝影師沒懂她的意思。
應微言一臉糾結。
:咋?有包袱了?知道近拍不好看了?
:沒意思。
:我感覺直播間混進來幾個明顯引戰的。
:樓上幾個ID點進去有焚寂哦,你家藝人還踩着恨天高在山下待着呢。
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老闆路過,指着攝影師腳下:“我就說這裡有雞蛋。雖然現在是雞蛋屍體,但順着屍體,我們就有線索。”
聽着老闆驚悚的發言,攝影師擡腳,鏡頭下移,是碎了一腳的雞蛋。
應微言剛才指揮的意思明顯是在提醒他踩到雞蛋了。
這個雞蛋無疑是個提醒,順着雞蛋的指引,應微言總算是找到了兩窩湊在一起的雞蛋。
在草中間,摸着還有一些溫熱。
應微言扒開草,發現了一條小道。
老闆說的竟然不是假的,還真有條雞走的道。
應微言抓着樹幹順着蜿蜒的雞路往下走,老闆在身後嚷嚷:“這絕對不是我編的,這是那個周訓說的,世界上的路都是踩出來的。”
應微言撿着雞蛋又被一打岔,反複背誦了她曾經在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多次引用過的名言原文。
錯誤的記憶往往比正确的記憶來得更深刻一些。
應微言彎腰一扒半人高的雜草,伸手拿起一個蛋。
手腕差點都歪了歪。
雞蛋突然大了二十多倍。
反應過來的應微言看着手裡的“雞蛋”。
又想起了她爸關于優勝劣汰的言論。
這山上該不會上演侏羅紀時代吧。
應微言端着蛋轉過身:“這個蛋——你别動。”
“你也别動。”靜音了半天的攝影師也突然開口。
應微言一偏頭,一隻長長的脖子探過來和她對視。
這位鴕鳥,好像是跟恐龍有那麼一點血緣的關系。
但是,一個養雞場怎麼會出現鴕鳥啊!
還是兩隻。
老闆哇了一聲:“我已經牛到可以把雞養這麼大了嗎?乖乖,快過來!讓爸爸摸摸你們。”
應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