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女警的交警同事那邊還沒反饋過來,所以他們三個隻能繼續待在這裡。
夏治打開了車的前後燈用來幫忙示警,但一直沒下車。
“據說火山泥有美容養顔的功能,不知道這純天然的泥坑有沒有。”季風蹲在泥坑邊,徒手挖出一塊泥給自己臉抹勻了。
應微言終于明白為什麼同樣是摔進泥裡,季風臉上能這麼均勻的黑,他搭檔臉上就黑一塊白一塊的,看着跟熊貓一樣。
季風心滿意足地抹勻了自己,說這是戰術僞裝,還能保溫。
今天倒也不算特别冷,應微言無意識地想,随手接過季風遞過來的東西,發現是一團泥巴。
“難得的機會。回憶一下童年。”季風又捏了一塊泥巴給剛從泥潭趟過來的女警,“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現在玩泥也沒小時候的心境了。”
語氣的感歎讓應微言忍不住問:“小時候是什麼心境啊。”
女警蹲在應微言旁邊,仔細看了她一會兒,轉頭繼續盤手裡的泥巴:“小時候的心境嘛,就是我們一群人在學校樓頂往樓下扔泥巴,砸到年級主任被抓包,但是沒有一個人把真兇供出來。大家一起寫了檢查。”
應微言:“所以真兇是?”
高寒:“我班主任,我們當時在比誰扔的更準來着。班主任一上來就說自己準頭好,泥巴一丢出去就砸在了年級主任的腦門上。他還求着我們不要把他供出去。”
應微言:“......高寒?!”
高寒把捏出來的五角星給應微言:“你現在才認出我,好傷心。”
應微言語氣又驚又喜:“你怎麼在這裡。”
“我當時信裡不是跟你說了嗎?你不會沒看信吧?”
應微言神情有些迷惘:“什麼信?”
“就我送你的那盒巧克力裡,裡面有一封我的手寫信啊?你該不會光顧着吃,沒看信吧?”
高寒是應微言初中時的朋友,初一的時候因為父母的工作轉過來,初二的時候,高寒又因為父母工作原因轉走了。
高寒父母的工作忙加上不是本地人,所以當時他們搬走也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應微言非常傷心,所以那盒巧克力其實沒吃。
“我以為我們再也見不了面了,就把巧克力凍冰箱了。每年還拿出來擦一下。”
巧克力是鐵皮盒子,過了十多年,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說我把我爸媽的新電話放裡面怎麼沒有人打。”高寒半是無語半是感動,能讓一個吃貨放下吃的,說明自己在應微言的心裡還是很重要的。
應微言問你還好嗎?
高寒伸出胳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本來我想裝一下柔弱的。不過前兩天區裡比賽,我拿第一名。”
“其實我在我們系統裡看到你的名字了,還在想是不是同名。仔細看看,你和小時候沒什麼變化。”
肯定不會沒有變化的,隻是大家的關系沒有變。
“你現在在做什麼?當演員?”
“工作了一年,又在上學了。”應微言并不驚訝高寒還記得她的夢想,說,“在往演員的那條路走。”
“那就好,我也實現了自己保護世界的夢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那鬼。愁死我了。群衆天天讓我找大師幫忙做法,我哪兒認識什麼大師啊。”
人到了無能無力的時候,就會往怪力亂神的方向想
高寒調查了幾天,還是覺得是人為的,而且估計不止一個人,不然不會她在村東頭,鬼在村西頭,她在西頭,鬼在東邊出現。
本來是她和另外一個同事調查這件事的,因為遲遲找不到鬼,隻能又申請再調同事過來查。
村民一直想要找法師來做法,高寒聽了一耳朵,那不知道是哪個山頭的大師要收五萬來做一整場法事。
高寒很想搖着群衆的肩膀說:“這都是騙錢的,我來幫你們解決問題。”
同意的人太多了,高寒沒辦法直截了當地違背民意,隻能說她幫他們找更厲害的來拖延時間,剩下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把鬼抓起來。
高寒發愁的是,村民也不是小孩子,你敷衍一下他們看不出來,時間一長,肯定會有質疑。
“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個人演法師?”季風若有所思地看向應微言。
在應微言的視角就是一團黑漆漆轉向自己,視覺沖擊還挺強烈的。
“找個人嗎?”高寒在盤算,腦子裡閃過很多個選項。
應微言舉手:“我有一個人選。”
一邊三個人同時看向她。
保險起見,應微言先給杜建發了條消息。
淩晨一點多,杜建的消息回複很快,看完應微言的要求欣然同意,并且表示不收任何費用,多點鏡頭就好。
應微言順帶答應了他幫忙管幾天孩子的要求——原話是訓練。
雖然應微言從來沒帶過小孩子,但小孩應該沒那麼難帶吧,起碼可以同種語言溝通哎。
杜建又說還需要一位助理。
應微言想了想,決定自己頂上。
高寒問杜建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杜建現在不在市裡,說既然鬼晚上出現的話,後天晚上開始。
“我看到晚上有人說晚上陰氣很重啊。”高寒提出質疑。
杜建發了條語音過來:“警察同志,晚上是陰氣重,但是我們抓的是人又不是鬼。他喜歡晚上出來,我們就晚上做法嘛。”
醍醐灌頂。
高寒才發現腦子漿糊的時候,自己差點被自己繞進去了,對啊,歸根結底還是抓人啊。
“哦對了,警察同志最近行路要小心。容易有路障。”杜建又發了條語音過來,“不過不會受傷,就是會狼狽點。”
高寒還想多問幾句來着,這一句發過來,她停了。
如果是這樣的大師,她付點錢也行。
和杜建商量好時間,高寒又問應微言後天真的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