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吧,不是說我以後慢慢搬?”
陸道衡:“趁今天我們休息,一塊搬了,以後你不用那麼累,那邊離公司太遠了。”
果然,自律的人,連失憶了也是自律的……
為了租到便宜的房子,周玄清的住處,确實離單位比較遠。
而且和陸道衡的家是反方向。
“你怎麼知道我的公司在哪裡?”
周玄清回想起上次兩人見面,也是在離這兒不遠的商業街上。
“很奇怪嗎?你也知道我在華大上班啊。”
陸道衡理所當然地道:“我們不是結婚的夫夫嗎?”
要是陸道衡沒素質一點,估計就差罵他傻子了……
周玄清:好有道理,要不是假婚,他都快信了!
直到被拽回家開始收拾東西,周玄清也沒想明白,這人是從哪兒知道他工作地點的。
周玄清東西不多,平常的衣服都是工作服,也不愛買别的,有點錢,全炫嘴裡了。
“你還在畫嗎?”
陸道衡不知從哪裡找出一個本子,上面全是周玄清的作品。
要不是他提醒,周玄清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愛好。
“最近沒畫了,沒時間。”
他喜歡畫畫,也學到了初中,隻是沒走藝術那條路。
因為喜歡,便在網上開了個賬号,粉絲量還挺不錯,有将近三百萬。
大學的時候,還靠賣畫賺過錢。
但考進銀行後,徹底沒了時間,賬号也從沒更新過了。
上一次更新,還在半年前。
“沒想到你還記得。”
說來也奇怪,他高中時,隻給陸道衡畫過一次漫改的側臉,沒想到即使失憶了,也記得自己喜歡畫畫。
怪感動的。
“老婆喜歡的東西,我都記得。”
陸道衡小心地把畫收起,放進行李箱,仿佛是拍賣會場上,□□位數的名畫。
周玄清好笑地逗他,“那我們結婚紀念日是哪天?我結婚那天穿的什麼衣服?我們辦酒席了嗎?”
就會說好聽的,這些子虛烏有的事兒,看他怎麼編!
陸道衡:“……老婆為什麼會問我這些?”
周玄清聽着他的反問,氣笑了,“不是說我喜歡的都會記得麼?”
他就喜歡結婚那天,不行啊?!
“可是,我不是失憶了嗎?”
陸道衡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委屈,失憶的人,總要失去點記憶,不是嗎?
周玄清:“…………”
6。
跟他在這兒卡BUG呢!
*
晚上周玄清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一邊吹頭發,一邊感慨,陸道衡這兒什麼都好,他做的晚飯也很好吃,很合自己口味,還不用刷碗,全屋智能,連拉窗簾這種事兒,都不用周玄清親自動手。
就是晚上睡不好。
四個房間,他卻隻能和陸道衡住一間!
周玄清閉眼默念:“為國獻身,為國獻身……”
“什麼國?”
陸道衡進來,接過他手裡的吹風機,繼續給他吹發絲。
“沒什麼,你留學應該知道的吧,那些外國人,吃飯前要禱告。我睡前也要禱告,他們信上帝,我隻信國家,黨的領導。”
周玄清鼓嘴,吹動睫毛上的頭發,正氣凜然!
陸道衡聽他胡言亂語,即使聽不明白,也寵溺地對着鏡子裡的周玄清笑。
“禱告完了嗎?去把藥吃了,免得明天病情加重。”
周玄清皺臉搖頭,“我不吃,苦!”
他媽在藥店給他買的藥,都是膠囊,還有白色的丸子,一把搭配着吃。
他吃過,可苦了。
以前他吃的時候,總是咽不下去,卡在喉嚨裡,難受得不得了!
小時候不小心吐出來,他媽非得撿起來讓他重新咽,又惡心又苦。
搞得周玄清現在,對那些藥都有陰影了。
陸道衡把吹風機挂在牆上,“沒用趙阿姨買的藥,給你買了甜的顆粒,沖水喝。”
周玄清出去一看,陸道衡已經給他沖好,放在卧室的茶幾上了。
嘗了嘗,“真是甜的!”
見他喝了一口,陸道衡才笑道:“知道你不愛吃苦的藥,重新給你買的。”
周玄清喝完一杯,深切地感慨,“陸道衡,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周玄清沉默,心想,若不是這次失憶,他也沒想到自己還能和陸道衡結婚。
“睡覺吧。”
偏偏身邊的人,還沉浸在記憶混亂帶來的幸福裡,也不知道恢複記憶後,會對他有多下頭。
兩米多的大床,身後的人貼得很緊,周玄清心裡的忐忑,因為陸道衡沒有縫隙的擁抱,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