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陸道衡的頭像,周玄清現在還有點不真實。
高考結束後,尹慕儒曾撺掇他聯系陸道衡。
用尹慕儒的話來說,便是:“表白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那時他們還沒有微信,用Q.Q聯系,自從陸道衡離開後,他的頭像就一直是灰的,兩人在高考前的最後一次聯系,還是周玄清主動問他,在國外怎麼樣。
陸道衡沒回。
周玄清在等了一個月的Q.Q消息後,有些惱了。
再怎麼不愛搭理人,他們之前也是同桌吧?!
“我那是解數學題時氣得心髒疼,根本就不是對他的心動!”
周玄清在尹慕儒面前,絲毫不承認對陸道衡動心的事兒。
但尹慕儒是誰,是從幼兒園開始,就給周玄清當“爹”的人。
他還能不知道周玄清小腦袋瓜裡,長的是西瓜還是南瓜麼?
當即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句:“膽小鬼!”
周玄清在初三前不怎麼長個,經常被人欺負,高壯的尹慕儒一見他哭,就拍桌子:
“誰敢欺負我兒子?他是老子罩的人,懂?!”
後來兩人到了高中,尹慕儒準備繼續做混世魔王。沒想到遇見了陸道衡這個高嶺之花,周玄清坐他的旁邊,跟着愛學習不少。
尹慕儒開始學二手知識,不負衆望,兩人都考上了北城的華大,一個經濟學,一個被調劑到冷門的圖書館學。
【六點半吧。】
周玄清給陸道衡發了個下班時間過去。
夕會、培訓,裝樣子打兩個電話,六點半應該能下班。
果然,五點關門,清點完現金,送走鈔車,在夕會上,代理主管象征性地總結了幾點就散了。
比啤酒肚在的時候,輕松不少,特别是保險和信用卡還沒破零的周玄清。
六點一過,徐薇就拿包走人,還勸周玄清:“别打了,現在八月還沒過半,反正每月都扣錢,主管又不在,還不趕緊輕松幾天。”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在銀行,努力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走走走……”
周玄清剛出大門,正準備把他那輛破電動車推出來,就見路邊的樹下站着個人。
“不是六點半?怎麼來這麼早?”
走在前面的李姐和徐薇,轉頭對着周玄清不懷好意地笑。
調笑到:“小周,跟我們一塊走不?”
周玄清不好意思地擺手,“和朋友一起。”
“行啊~明天見喽!”
這哪是明天見啊,這是明天要給兩位八卦王一個交代。
見他走得近了,陸道衡看了眼他的同事,回頭,“剛到。”
他聲音蔫蔫的,沒什麼力氣,好像還有點失落。
周玄清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為什麼要和别人說,我們是朋友?”
陸道衡說着幫他打開車門,貼心地系好安全帶,彎腰質問。
陸道衡和他貼得很近,扣鎖的手沒抽出來,整個人完全包裹住周玄清,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底不滿到了極點。
周玄清被他逼得抵住座椅靠背,喘氣都小心翼翼。
他很少見到生氣的陸道衡。
高中時,不管别人怎麼惹到他,陸道衡都是沒關系的樣子,還會安慰别人。
不像現在……
周玄清還記得不要刺激病人的醫囑。
“你不知道,”周玄清半真半假編故事,“我們網點的同事,太喜歡八卦了,我可不想讓你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說完,擡眼怯生生地瞥了眼面前的人。
隻見剛才還怒氣憤憤的人,聽完這話,眼神徹底軟下來。
“真的?”
周玄清煞有其事,“嗯,你這麼優秀,當然要藏起來了。”
不知道哪個字戳中了陸道衡敏感的神經,隻見他聽完周玄清的解釋,蓦地笑了,整個身子都俯身下來,抱住座椅上的人。
“我就知道!”
“老婆最愛我了!”
被壓得動彈不得的周玄清: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恢複記憶後,你會後悔的。
兩人去商場吃完飯,出來時,周玄清想買個冰淇淋,心情頗好的陸道衡也允了。
看着店門口第二個半價的周玄清想到什麼,腦瓜子一轉。
和他商量,“我們買一個藍莓,一個芒果的。”
陸道衡:“我不吃。”
當然知道他不會吃,周玄清表示,他可以吃兩份。
但話裡全是關心,“可你不是喜歡買雙數嘛,單買一個冰淇淋,你的強迫症怎麼辦?”
他可是全為陸道衡考慮啊!
此時,兩人已經排到點單台。
陸道衡沒回他,冷漠地掃碼點單,“一個藍莓。”
“诶,等等!”
他話還沒說完呢!
陸道衡接過收銀員的小票,拉着他去旁邊等。
奇怪道:“誰說我有買雙數的強迫症了?”
看着隻有一份的冰淇淋,周玄清隻覺得荒唐!可笑!
那家裡的拖鞋,牙刷,毛巾怎麼會有兩份?!
狠狠咬了口手裡的藍莓味冰淇淋,不買就不買(嚼嚼嚼)。
“小口吃,涼。”
陸道衡見他吃了一大口,寵溺地摸摸他的頭。
周玄清的發絲很軟,邊緣還有點翹,可愛得像炸毛小貓。
嘴也吃的鼓鼓的,明明聽到了陸道衡的話,故意轉向另一邊,不理人。
“下次再給你買芒果口味的冰淇淋,吃多了肚子疼。”
說得好聽,周玄清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