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陷進去了？”

周玄清長歎一聲，“唉……隻是假象罷了，他恢複記憶後，指不定多恨我玷污了他的清譽呢！”

陸道衡一向正經，在高中時，眼裡就隻有數學。

剛說完，手機裡的屏幕，又黑了。

尹慕儒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安慰他，“依我看，你就是想太多。”

“什麼玷污不玷污的，說得這麼難聽，你就沒想過趁此機會，好好和他在一起？！”

“到時候，等他恢複記憶，想到的也是和你一起的快樂，說不定，那時他也離不開你，豈不是兩全其美？”

周玄清覺得他太樂觀，自嘲道：“我有什麼好的，他還離不開我？是離不開我追着他開信用卡，還是離不開我讓他到我們銀行存貸款？”

“人活一生，不能光看物質！”

尹慕儒教育他，“他都那麼有錢了，還在乎這些嗎？”

“你長得好看，性格又好，和你一起，不知道多有樂趣，他就知足吧……”

周玄清和尹慕儒從小玩到大，鮮少聽他這麼誇自己，不由得大笑。

“你為了把我推銷出去，這麼昧良心的話也能說出口？！”

故意吓他，“我能把錄音給陸道衡聽嗎？我怕他恢複記憶後不知足！”

尹慕儒：“！！！周玄清！”

“哈哈哈哈哈……”

一局遊戲，在兩人的聊天中，以失敗告終。

但周玄清從早上拿到複診單後，有些低落的心情卻開始好起來。

自己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差嘛……

和尹慕儒開了五把遊戲，輸輸赢赢，也不大在乎。

快到十二點時，陸道衡會議結束，開門進來，“去吃飯？”

周玄清正在遊戲裡團戰厮殺，“等一下，我馬上赢了！”

陸道衡把東西整齊地放到桌上，手放在眼鏡上，想取下來，卻不知為何，又把手放了回去。

“三殺！不收徒，謝謝。”

水晶爆炸的一刻，尹慕儒還在裝B。

“切！”

周玄清不理他，收了手機，“走吧。”

陸道衡自然也聽到了尹慕儒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很快又恢複到了往常的柔和。

“你和他來吃過嗎？”

周玄清愣住，“誰？”

“尹慕儒。”

周玄清點頭，“當然！”

“我們倆見面就吃，不過隔得太遠，不常見面就是了。”

陸道衡心裡一抽，早知道結果的，卻還是想問個清楚，到頭來也不是自己想聽的話。

要說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兩人的關系呢。

大概是高中時，在洗手間聽到尹慕儒說的那句半開玩笑的話。

那時尹慕儒長得高大，又常常打籃球，自然有幾個追求者。

某天體育課結束，陸道衡在角落的隔間内，聽到他說，“我喜歡的是周玄清那類，别人我可看不上眼！”

有同行的人大笑：“我看周玄清和陸道衡關系不錯，也沒見你吃醋啊！”

尹慕儒激烈反駁：“那能一樣嘛！周玄清那是為了提高成績，才和他好的，我和周周可是竹馬，陸道衡能和我比？！”

“……”

短短兩句話，陸道衡卻記了近十年。

“陸道衡？陸老師？！”

“嗯？”

周玄清狐疑道：“想什麼呢？”

接着道：“烤肉的窗口沒開，我們随便吃點？”

陸道衡擡頭看過去，還沒正式開學，學生很少，所以整層樓隻開了兩個窗口。

“出去吃吧，我找一下附近的烤肉店。”

說着，就拿出手機，點開軟件，不大熟練地滑動着。

“你很想吃烤肉？”

周玄清沒明白，為什麼陸道衡非要找烤肉店。

“你想吃。”

陸道衡手沒停，仍舊埋頭在手機裡，認真的樣子，似是在做一道難解的數學題。

周玄清樂了，“但食堂不是沒開窗口嘛，今天吃不了，改天一樣能吃。”

“不一樣，想吃的時候沒吃到，改天再吃，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周玄清沒想到他這種清心寡欲的性格，能在美食上有這麼高深的見解。

對吃頗有心得的周玄清猛猛點頭，“所以要趁想吃的時候，趕緊吃！”

說完，驟然一愣，他和陸道衡的關系，又何嘗不是這樣。

前幾年兩人沒聯系，也算不上朋友，這次偶然碰到，有了這次機會，即使他什麼都不做，最後也隻能回到原來陌生的關系。

何不趁現在，想要的時候，去得到？

至于恢複記憶後……

厭棄就厭棄吧，至少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