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全國高等學校綜合體育大會,簡稱IH,排球項目男子準決賽,稻荷崎對戰一林。
宮侑邁出迅速準确的一步,雙手托球給角名倫太郎,從中路快攻。
空中,角名倫太郎揮動手臂将要扣下這球,面前卻突然出現一堵遮天高牆。
砰!
一聲短促而沉悶的撞擊。排球打在攔網的手掌上,軌迹瞬間改變,向下疾墜,稻荷崎半場無人來得及反應,球砸落在地闆上。
“攔網封殺!攔下這一球的是副攻手椎名由良!”實況解說員瞬間拔高的聲音穿透球場。
球網對面,角名倫太郎落地,目光穿過網眼,注視着剛剛封殺自己的對手。
白發少年神色淡淡地轉身走開,近乎冷漠的平靜,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落地的球或是角名倫太郎,好像剛才攔死他的球并不值得興奮似的。
那份漠然,比任何慶祝都更讓人心頭一緊。
……
九月,國民體育大會,稻荷崎再戰一林。
赤木路成奮力将一記重扣墊起,球飛向二傳手的方向,宮侑托球給角名倫太郎。
角名倫太郎的助跑和身體朝向都在告訴對手他要打斜線球,可這隻是假動作,他以此欺騙對手,扭身,揮臂扣球。
然而,那道陰影再次降臨。完美的時機,完美的位置,那雙仿佛能預判一切的手掌,又一次精确地橫在他與得分之間。
又是一聲沉悶的鈍響,排球被那雙手掌無情擋回,銀島結伸臂撲救,球以更快的速度砸向稻荷崎場地,已然在地闆上彈起。
又被攔下了。角名倫太郎心想。從國中起,這個人的攔網就帶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角名倫太郎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勢在必得的扣殺,最終都撞在這堵移動的高牆上粉身碎骨。
椎名追防的速度快得不像話,追上來時就仿佛他是靜止了似的,有時甚至還會超前于他。
那迎面蓋過來的手掌,帶着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每一次封殺,都像把無形的恐懼直接釘入角名倫太郎的腦海深處。
在那淡漠眼神的注視下,角名倫太郎甚至會産生自己的動作被凍結的錯覺。
完全就是恐懼的化身。
這場比賽,最終仍以一林的勝利告終。
……
新年,角名倫太郎盯着手中細長的紙簽,上面“大兇”兩個墨字刺得他眼皮一跳。新的一年,開局就要觸黴頭了嗎?
……
稻荷崎排球部活動室内,有人揚了揚手中的紙張,“出來了,春高分組。”
隊員們立刻圍攏過去,湊上去看。
角名倫太郎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校名中快速搜尋,找到了稻荷崎,順着對戰表一路推演。
勝了三場後,四強戰的對手會是……一林高中的名字赫然印在那——至于一林在遇到稻荷崎之前輸給别的學校,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說角名倫太郎最不想遇到的對手,椎名由良絕對排在第一位。
難怪他抽到的是大兇……
一月七日,全日本高校排球選手權大會,通稱春高,男子四分之一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