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榕時發現,這人挺矛盾的,乍一看好像很講究細節,其實骨子裡是個并沒有多少耐心的人。可遇到正事的時候又很能鑽研。
看在對方主動向他坦白“念羅歡香霧”的份上:“一會兒你要是嫌吵可以聽聽音樂。”
“暫時不用了。”尹蘭澤把苟謝的話轉述給烏榕時,“他想讓我明天再動手。你明天最好去哪都多帶幾個人,别落單。”
“你打算明天用?”
“我當然不想,但是我得有個不用的理由啊。”
明天慶典會有很多人到場,而他跟烏榕時在一起的時間着實不少。明天玲妃肯定會想辦法讓他們有獨處的時間。哪怕玲妃不親自做,也有的是其他招。他也不可能總是拒絕或者回避,那樣必然會惹玲妃疑心。
烏榕時的臉肉眼可見地變色:"你又想幹什麼?"
尹蘭澤側躺着,撐着頭,一邊把玩自己的頭發一邊笑道:“要不世子你來配合我一下呢?”
烏榕時無語道:“你還真想自己演?”
尹蘭澤有點迷惑:“不然呢?”
他到時想光明正大地拒絕用香霧的最合理解釋就是今天他跟烏榕時已經睡過了,他沒有必要再去用損招。
烏榕時看到對方臉上難得的單純模樣,耐着性子解釋道:“可以用這個。”
他拿出來一個小的通訊器,讓尹蘭澤用耳機聽裡面播放的聲音。尹蘭澤聽得也有些不自在起來,片刻後示意烏榕時暫停:“用我們的聲音制做的?”
“對。”
“這倒也行,但一會兒外面真的能聽見麼?”
聲音靠震動傳播,而膠質材料由于其彈性好并且具有阻尼性質,能夠有效衰減振動,這屋子裡不少地方都是特殊的植物膠作面,隔音效果不是一般好。
烏榕時說:“隻要有心想讓人聽到,自然沒問題。但關鍵不在此,而在你明天起床之後的表現。”
尹蘭澤說:“倒也是,沒想到世子懂得還挺多。我還以為你多純情呢,看來是我誤會了。”
烏榕時有種想把這張嘴縫上的沖動。
對于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原本頗為猶豫。但就像他母妃說的,他不可能一直回避尹蘭澤。而且短時間内他們絕不可能離婚。既然如此,彼此做個盟友就是最佳選擇。這樣暗中周旋幾年還能為他父王多争取點時間。
于是前半夜,尹蘭澤在床上躺着,烏榕時在沙發上躺着。兩人各幹各的,互不幹擾。
尹蘭澤在看婚禮時的視頻。他想看看裡面都有哪些人,會不會有一些他沒曾注意過的,但有可能是幕後主使的人。但看來看去都沒什麼新發現。
後半夜,尹蘭澤幹脆把影像關掉睡覺。不去往床上看,根本感覺不到屋裡有他這麼個人。
他很安靜,一睡着就更乖巧,基本不怎麼動,睡相也很好。
隻有烏榕時睡不着。他沒尹蘭澤那麼放松。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着了誰的道。
天快亮的時候,烏榕時勉強眯了會兒。兩人睡得都晚,這天又沒什麼特别的事,該醒時沒醒。
苟謝跟赫圖娜一宿也沒怎麼睡,就怕錯過了什麼關鍵。
結果一晚上也沒發生什麼。
兩人早上便打着伺候尹蘭澤洗漱用餐的名義過來。苟謝道:“邱副官,世子妃還沒醒?”
都已經比平時晚了好多了。
邱慎千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道:“醒是醒了,就是還不方便出來。”
苟謝微微一愣:“世子和世子妃他們……”
屋裡這時冷不丁傳來尹蘭澤一聲尖銳的叫罵聲:“烏榕時!你混蛋!”
接着又是一陣哭鬧着求饒的聲音。
邱慎千道:“都說了不方便。你們先回去吧。世子妃要是找你們,我會讓人過去通知你們。”
苟謝連忙笑道:“好的,那就辛苦邱副官了。”
苟謝跟赫圖娜出去。赫圖娜問道:“你信?”
苟謝說:“我為什麼不信?”
赫圖娜說:“總覺得烏榕世子不是這樣的人。”
她以為烏榕時看尹蘭澤應該還是厭惡滿滿,她來就是想鑽這個空。沒想到烏榕時居然真的跟尹蘭澤住在同一間屋子裡。這到底是裝的,還是因為欠條上的幫助,兩個人的關系得到了有效的改進?
苟謝嘲諷道:“世子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
說完背着手離開。
赫圖娜在原地轉了一會兒,便去了尹蘭澤的衣帽間。
她趁着沒人,在尹蘭澤的每一雙鞋内都撒上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