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盞憋笑,
“姑娘,不是說隻有憋氣的人才會得梅核氣麼?姑娘氣起來便大呼小叫,恨不得把房頂都拆了,如此也會得梅核氣麼?”
泠川尴尬,也未免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感到臉紅,隻說,
“之前不懂,以後不會了。”
金盞樂不可支,
“姑娘年紀也到了,終于是懂事了。”
隻要不折騰人,對于金盞來說就是好姑娘。
泠川獨自練習女紅,一遍又一遍地繡起鴛鴦。
陽光從窗棂照進來,輕輕落在她的臉上,多了一種聖潔靜谧的美感。
顧時走進來,竟看得怔住。
他還是頭一回看見她恬靜溫柔的樣子,竟覺得有幾分陌生。
顧時親了親她的臉,她從發際到绯紅的耳畔一帶的皮膚特别薄嫩,他忍不住又親了親。
泠川竟然默不作聲地躲了,他有些惱怒,一把奪過她手上的香囊,一根針同時紮了他們二人的指尖,血滴下來混合到一起。
“就算抛開我要娶别人的事不談……你覺得我會佩這種粗制濫造的香囊麼?這兩隻鴛鴦繡得簡直像鴨子,七扭八歪,上不得台面。”
他用眼角撇着泠川,等着她惱羞成怒,沖過來拿針刺他。
可是她隻用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血,微微颔首,表示聽到了。
為何泠川變得這麼和氣了呢?
他強行把泠川的下巴掰過來,強迫她看他。
他在她眼底找了個遍,卻一丁點恨意都沒找到。
她如今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不行,他要的是泠川身上那極緻的愛與恨。若是泠川死在他前面,她要化身厲鬼夜夜糾纏他,若是他先走了,泠川要半夜摸到他的墳墓前,撬開他的棺材讓他不得安息。
“王爺,您擦擦手上的血吧。”
泠川拿了一塊嶄新的手帕,要給他擦手上的血。
滑豔的血液一下刺激了他的神經,
“泠川,來嘗我血液的味道吧。”
他偏執地把那汩汩流血的手指往她的喉嚨裡塞,似乎隻要用他的血勾起她心底的那股子邪性,她又會變回那個陰冷滑豔的鬼。
血液腥甜的味道在她嘴裡蔓延,他用力扣着她的下巴,她無論如何都躲不過,
他力氣太大,弄得她擠出了兩滴生理上的淚水。
他在等着她用力地咬他,卻沒等到。
他把手抽回來,她隻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低着頭說,
“王爺還是多去忙朝政的事吧。”
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在顧時心頭蔓延。
“泠川,你是覺得裝出個賢良懂事的模樣就能重新讨得我的喜歡麼?你沒有家世,即使是再賢良,于我而言又有何用?我照樣不會娶你,你可死絕了心吧。”
顧時想,這下總能激怒她了吧。
“知道了。”
泠川像是有些不耐煩一般。
顧時反倒被她這種敷衍的态度激怒,什麼時候輪到她對他不耐煩了,真是反了天去。
“哼,婊|子當慣了,如今衣服一穿就又裝出個賢良模樣來,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正經官家小姐吧,若是沒了我,你一介孤女早就被人牙子賣到青樓裡去了。”
如今泠川自認活一天算一天,自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顧時身上,也不想與他做過多的糾纏動氣。
可他拿她的身份作文章,泠川便不能忍了,她爹娘是她的底線,不容他人置評。
“若是沒了王爺,我爹娘又怎會葬身火海?我隻需繼承家業再招個贅婿便是了。”
“說了多少遍,那火不是我放的!我的身份根本犯不上故意放火去殺死你爹娘。就算那日我不在,照樣會鬧火災。到時候你成了孤女,遲早被人拐賣到青樓裡!”
“再說了,若是那日沒起火,我便給你爹娘一筆銀子把你讨過來,讓你一輩子當個通房丫鬟,你就覺得很好嗎?”
他煩透了泠川總以為他因見色起意故意燒死她爹娘,他承認那日他确實是見色起意,但根本不是他放的火,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碰倒燭台。
那日就是個意外,但即使是意外,她也偏偏要把這筆血債記在他頭上。
泠川不依不饒地回擊,
“我爹娘隻有我一個女兒,怎會為了銀兩賣我?再說,我在你家和在青樓有什麼區别?無非是賣一個人和賣一百個人的區别罷了。”
聽到二人又三言兩語地吵了起來,金盞站在外面又開始覺得神經衰弱。
泠川好不容易老實了幾日,王爺又去招她幹嘛,真是吃飽了撐的,到時候又是她夾在中間受夾闆氣。
她帶着一肚子牢騷走開,待一會兒他們兩個又要大白天的宣淫,她可不想站在門口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