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瞥見被她撿回來,忘記還給邵情的手帕。
剛才運功結束後,邵情就沒有再拿自己的手帕,是不是嫌棄她碰過,故意丢了的?
她有些糾結還要不要洗幹淨後還給他。
再說吧。
憐月撥弄浴桶裡的水,又回想起剛才與對方在石林的情景。
明明兩人身體沒有實際上的接觸,為什麼現在她回憶起來,卻有一種旖旎的感覺。
體内磅礴的内力消散,丹田裡隻剩下頭發絲的内力,身體的經脈和丹田空蕩蕩的感覺格外難受,很想被再次填滿。
嘶。
有點不妙。
這玩意兒不會上瘾吧?
憐月将腦袋裡奇奇怪怪的感覺甩掉,回神,從浴桶中出來,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叫人将浴桶擡走,便繼續打坐。
不過并沒有過去多久,營外傳來一陣動靜,她走出帳篷,便見顧權和袁景與邵情站在一起。
許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顧權正好轉頭看過來,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塊。
他走過來,繞着她轉了一圈,說道:“不錯,沒有缺胳膊少腿,我的擔心,倒是多餘了。”
少年身上穿了一身玄衣,束紅色腰封,豔麗的臉上帶着笑,更是奪人眼球,天然能讓人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憐月原本沒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在他面前卻有些心虛。
顧權道:“能單獨說兩句話嗎?”
他不等憐月回答,就撩起帳篷走了進去,留女郎站在外面。
此時。
袁景沒有看她。
邵情則雙手抱胸,靠在了樹幹上,朝着她笑了笑。
憐月:“……”
怪怪的。
憐月咬唇,往帳篷走去,便見到顧權站着,周身氣壓很低,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過來。”
顧權的聲音很冷,女郎步履躊躇了一下,他已經自己走到了她面前。
憐月立即低頭道歉:“對不起。”
他目光凝視着女郎圓圓的腦袋,氣氛更壓抑了。
顧權沉默了一會兒,開門見山道:“你來這裡是不是殺吳玉如的?”
憐月搖頭:“沒有啊,我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殺得了她,顧侯是高估我了,我以為邵國師已經跟你說過,我是被擄來的。”
他道:“否認就沒意思了。”
憐月眼尾紅紅,眼中含有淚珠,說道:“我說的是真的。”
顧權居高臨下的看她,提醒她道:“我來的路上,發現吳玉如身邊部曲的屍體,身上的傷口是來自于一個殺手組織,而我之前給你的财寶,足以讓你買兇殺人。”
她不吭聲。
顧權繼續道:“你應該知道楊鑒與吳玉如的關系,若是線索給他尋到,你猜他會不會去找殺手組織查買兇人的信息?你瞞不住人的,此舉太過冒險了。”
憐月見顧權不好糊弄,抹掉臉上的淚痕,委屈說道:“我沒又想過瞞得住誰,吳玉如想要我死,一次一次的刺殺,我每日提心吊膽,所以,我才來親手殺她的。”
她不再否認,眼睛含淚:“是不是顧侯擔憂我殺了吳玉如,招惹了楊鑒這個瘋狗,會暫時對你不利?若是顧侯擔憂此事,可以将我交出去,免得連累了你。”
顧權冷笑:“他也配。”
憐月垂着腦袋,嗓子有些幹,委屈說道:“我是不是很蠢,總是給你招惹麻煩,惹你生氣,對不住,真的對不住。”
他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憐月啞聲道:“可是我看你似乎很生氣。”
顧權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我隻是……”
“隻是什麼?”
他沒忍住,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捏住女郎的臉頰,桃花眼上下打量她幾眼,沒好氣道:“我是生氣,我跟你說過我會解決她,你卻不信我,還一個人跑了出來,萬一你出現什麼意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跟陸詢交代?”
這樣嗎?
對方不怪她殺吳玉如,似乎也不覺得她一個柔弱女子單獨跑出來殺仇人有什麼奇怪,那就可能宣堯去彭城查到了什麼。
他不主動說,她就不主動問。
不過見他此時氣呼呼的樣子,心裡感覺有點酸脹,決定還是哄哄他。
憐月握住顧權的手,仰頭看他,小心翼翼道:“我下次不會了,你别生氣了好不好。”
她臉上很無措,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讓人舍不得苛責。
顧權道:“下不為例。”
憐月好聲詢問:“那你還生氣嗎?”
顧權原本是氣她擅作主張,氣她不信任自己,可是見她全須全尾的被找到了,氣便消了大半。
他沒有回答,收回手,冷淡道:“我剛接手襄城,裡面的危險還未完全鏟除,明日我會親自送你回汝陽。”
哦。
還在生氣呢。
憐月捏捏自己的臉:“我都聽顧侯的。”
顧權見她如此乖巧,心中滿意,正準備出了帳篷,卻瞥見了她換洗的衣服上,有一塊繡着青竹的手帕。
他止住了腳步。
若是沒看錯的話,手帕是邵子離随身之物。
顧權目光瞬間變得冰冷。
他的貼身之物怎麼會出現在憐月的帳篷裡。
憐月疑惑他為何不走了,順着顧權的目光看去,見到了自己換洗的衣物,其中貼身小衣還被丢在了最上面。
他他他,他到底在看什麼?
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