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知勉磕磕巴巴避開她的目光，“不是啊，真的就是圖個人多熱鬧，你别……多想。”

刑攸蹙眉盯着他看了片刻，起身拿過水杯往廚房走，沉吟道，“知道了，如果不需要補課就跟你一起去了。”

放下水杯，刑攸拿出手機，打開界面還是那個陌生号碼，刑攸回了一條消息：

-不了，我跟别人有約。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和想法，謝謝。

李知勉梗着脖子瞧她，刑攸一擡眼，目光和李知勉撞個正着，她微微抿唇，問，“我想起來，我确實落在學校一本小說，等你有時間……我和你一起拿回來？”

李知勉問：“什麼小說？”

刑攸平淡地回答：“《圍城》，我推薦你去看一下，避免以後戀愛腦。”

“……”李知勉沉默了，這就是你的目的？他無奈地笑了兩聲，一拍大腿，“成，跟你拿回來我就好好學習一下！”

刑攸别過臉，目光轉了個圈，倏地大步走過去，踢在他小腿上，李知勉立即抱着腿“哎呦哎呦”地哼唧，刑攸帶着氣音，“能不能别耍流氓？穿好衣服再出來。”

李知勉囫囵地“哦”了聲，不聲不響地走去卧室，套了件短袖才回來，刑攸趴在餐桌上盯着他前後交替的腳掌發怔，李知勉很有戒備意識地抱上自己的前胸，“你看什麼啊？我警告你啊，我可沒色給你劫。”

刑攸不耐煩地偏頭到另一邊，李知勉撐着桌子彎腰湊到她眼前，刑攸陰沉地壓着眉毛，表情和吃屎一樣難看，“你真的很無聊，知道嗎？”

李知勉眯起眼睛，反問她，“怎麼不多看我一眼？我好歹是有點色在身上的吧？”

“點……”刑攸沉默着思索一番，肯定說：“李知勉，你挺有自知之明。”

李知勉：“……”他擺着欲哭無淚的表情從刑攸的視線範圍内撤離，坐回木椅上，看着面前的窗子，兩個模糊的身影在上面倒映着，他悶聲開始擺一些奇怪好笑的動作，順便也給刑攸的頭上按上了“耳朵”。

李知勉手舞足蹈一會兒，刑攸倏然轉頭瞪着他，李知勉啞了一下，在原地站着石化，從頭到腳麻木冷僵，覺得氣溫有所回升，他才讪笑：“我無聊鬧着玩的，别往心上去。”

刑攸懶洋洋地歪着頭，擰了下眉，“哦。”

李知勉殷勤地跑去廚房試水溫，握着水杯放到她跟前，叮咛似的，“趕緊喝吧，解渴了早點回去睡覺。”

“嗯。”刑攸應了一聲。

兩人和在玩喝水比賽一樣，刑攸抿一口，李知勉就灌一大口，刑攸喝一口，李知勉就倒灌兩大口，不多時，水杯都亮底了。

李知勉蹭幹唇邊的水漬，“騰”地從木椅上站起來，“還要不要喝第二杯？我給你倒。”

刑攸挑着眉湊過去，認真卻冷漠地問他，“我們這是在補水嗎？還是沙漠裡快要渴死的駱駝？”

李知勉頓了頓，哈哈笑着說，“我倒覺得咱倆是蔫巴的小樹苗，哎呀——隻有大口喝水才能長高啊！再喝一杯就去睡覺，好不容易涼了。”

刑攸起身提着水壺往暖壺裡灌水，灌滿一個換另一個，直到兩個水壺都滿水，她轉身往李知勉的水杯裡添滿水，說，“你自己喝吧，我回去睡了。”

李知勉不客氣地把水杯攥在手裡，刑攸去廚房放下水壺回來，他已經和巨龍吸水一樣喝幹整杯水，興緻滿滿地起身，“好了，我們去睡覺吧。”

刑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言簡意赅：“好。”

她的卧室要近一些，一轉身拐進房間關上門，李知勉回去後沒有立即躺下睡覺，而是坐在床邊胡思亂想，刑攸聽到從他房間方向傳來的電扇嗡嗡作響的噪音，忽然将門開了一條小縫，從她的視角看過去，李知勉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鋪蓋在地闆上，手臂一揮一揮掀着短袖給自己扇風。

刑攸靜靜地站在門後，李知勉揮動的手臂陡然止住，頭部的影子往刑攸的房間偏了下，又消失在黑夜中，“嘎巴”一聲，李知勉關了風扇，很輕地喚了聲，“刑攸？”

躲在門後的刑攸：“……”

李知勉又站起身，在屋内窸窸窣窣一會，刑攸盲猜他是在套衣服，果不其然，李知勉從房間走出來，蹑手蹑腳到刑攸房前。

隔着一道門，聲音聽起來不甚清晰，李知勉很沉悶地問，“我吵到你了嗎？”

刑攸：“……”

李知勉手指勾着門把手，刑攸感覺到了門的晃動，急遽屏住呼吸，李知勉擡手把貼在額角處的碎發攏開了，“刑攸，你睡了嗎？”

刑攸依舊沉默。

李知勉停了片刻，毫不猶豫地替刑攸拉上門，門後握着把手的刑攸感受到從鐵質把手上傳來的震感，她長長呼出一口氣，險些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