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誰在耍威

月兒一路小跑奔向望湖閣，她還未站穩腳，就笑着問：“大小姐，剛才老爺是不是來過啊？”

憶柔“嗯”了一聲。

月兒又緊跟着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憶柔擡起頭看着月兒，輕輕一笑：“沒說什麼啊！怕是我把他吵醒了吧！”

“剛才我在木橋下正好碰上了老爺，你猜他跟我說什麼？他說‘照顧好大小姐，别讓風吹着’。小姐啊！我來水家五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老爺這麼關心你呢！”月兒高興地說着。

憶柔輕捋了一下亂發，歎口氣道：“月兒，不說這些了，回屋吧！”

月兒急忙扶着大小姐走下橋去。主仆二人穿過林間小路，一路說着，回了前院。

回到屋内，月兒的興奮勁還沒減弱，她托着下巴想了一會兒，笑道：“大小姐，老爺為什麼不喜歡你呢？也許就是因為像二小姐說得那樣，老爺不喜歡粉色。小姐，咱們不穿粉色衣服了。”

憶柔躺在榻上，沒有作聲，有心事似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兒見大小姐沒反應，就搬了凳子坐到憶柔床邊，繼續說：“大小姐，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嗎？我要把你粉色的衣服都換成綠色，老爺最喜歡綠色了，好不好？”

“月兒，别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妹妹喜歡穿綠色衣服，你讓我再穿綠色，她會不高興的。”憶柔輕聲道。

“小姐，那好，我們不穿粉色，也不穿綠色。除了這兩種顔色，你說你還喜歡什麼顔色？”月兒緊追着問。

憶柔苦笑：“我最喜歡粉色，别的顔色，都不怎麼喜歡。月兒，别鬧了。就像娘不喜歡妹妹一樣，爹不喜歡我，不也很正常嗎？别再想什麼顔色的衣服了，沒用。”

“不！大小姐，今天中午的事，可以看得出來，老爺不是不關心你，他就是不想表現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衣服的顔色，是他最不愛看的。隻要咱們把衣服顔色換了，我相信，老爺定會對你另眼相看。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是你十六歲生辰了。我想在你生辰那天，給你來個改頭換面。”月兒胸有成竹地說着，憶柔心中也不覺微微動了一下。

見大小姐的注意力似乎在這個話題上了，月兒立即來了興緻：“大小姐，将來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跟着。可你這麼弱的身子，去哪兒我都不放心，唯有留在水家，将來招個姑爺上門來。這樣，夫人老爺在身邊，師兄師姐們在身邊，大家都可以幫你，你就不用受别人氣。要是嫁出去，誰能說怎麼樣啊？所以，說什麼也要讓老爺喜歡你，把你留在家中，将來繼承水家的家業。”

憶柔本是躺着的，聽到月兒這麼一說，她坐了起來，看着月兒。

月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問：“大小姐，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憶柔溫和地說：“月兒，是我上輩子修的福，遇上你這樣一位好妹妹，什麼都替我想好了。你說得很好，可我還得有那個能耐啊！一身是病，不會半點武功，留我在水家，誰會願意啊？我隻想找一個安分守己的讀書人，就這樣過一輩子。”

“大小姐，我知道你心中苦悶，可我會幫你的，夫人也會幫你。十歲那年，是你把我撿了回來，是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月兒這條命就是你的。隻要你開心，你快樂，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可你也要振作起來啊！大小姐，從今天晚上開始，你要跟老爺夫人一塊吃飯。一家人坐到一塊兒，其樂融融，多好啊！你看二小姐多會在老爺面前撒嬌！嘴多甜，大小姐，你也跟着學學，這樣老爺一定會喜歡你的。”

月兒興緻勃勃地向憶柔認真說着。

憶柔擡起那雙永遠含愁的美目看着月兒，月兒笑着朝她使勁點點頭。憶柔無話可說了，有這麼忠心的仆人，她還能說什麼？

月兒在屋内轉了一圈，一轉身又笑着跟憶柔說：“大小姐，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給你籌備衣服。你啊！養好精神，今晚，到客廳去跟他們一塊吃飯。我先出去了。”

沒等憶柔說話，月兒已跑出了屋，蹬蹬地下了樓。她一陣風似地去了梅姨那裡，正巧夫人也在，兩人正說着什麼。

月兒進房問好，夫人笑問：“月兒！你不照看大小姐，怎麼跑這兒了，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