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前院的家丁來報,說“箫帥山莊”的少莊主柳亦楊來了,衆人急忙去了客房。
“箫帥山莊”位于水家集南面一百多裡的青松岡,本來箫帥府是“江湖三世家”中最有名的,可自從那場大戰後,柳夢去世,他的兒子現任莊主柳卓依,本來志向遠大,當年跟水若寒情同手足,也曾發下重誓,重建“箫帥山莊”,可自從他深愛的夫人因生兒子柳亦楊難産而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對什麼都不感興趣,與水家的交情也随着他對世事的冷漠越來越淡。
這次憶柔大婚,他本想親自來,可得了風寒,所以隻好等到身體好了後,讓兒子柳亦楊代他來。柳亦楊帶着賀禮,另帶十幾個随從,在憶柔婚後第六天來到了水家。
衆人看時,那柳亦楊眉清目秀,膚色白嫩,寬帶束腰,給人一種雌雄難辨之美。
乍見這麼多人,那孩子大概有點緊張,俏臉微微一紅,笑道:“侄兒見過水叔叔,見過葉姨,見過諸位。”
水若寒忙說:“亦楊,無須多禮。”
葉語青更是攥着他的一雙手,無限喜愛地道:“亦楊,你小時候阿姨見過,一轉眼,都成大小夥子了,唉!真是歲月不饒人,怪不得我們都老了。”
柳亦楊展顔一笑:“葉姨,您一點都不老,看上去像二十幾歲的大姑娘;水叔叔更不老,象十七八歲的帥小夥。”
衆人都被這位小可愛逗樂了。
葉語青一一給他介紹,柳亦楊很有禮貌地給衆人施禮。當走到憶柔跟前時,他兩眼定定地看着憶柔,突然說:“憶柔姐姐,我好象見過你。”
憶柔一聽此話,隻覺得頭裡“嗡”的一下,如今的她最怕任何男子不合适宜的言語。
葉語青忙道:“亦楊,你記錯了吧?憶柔可從沒出過家門啊!你怎麼會見過她呢?”
柳亦楊很認真地說:“葉姨,我真的見過憶柔姐姐,就是忘了在哪兒見過的。好象是在夢裡,或者是在别的地方,也許見過她的畫像,雖然我記不清了,但我一定見過。”
“是嘛!那就更親了。亦楊啊,走了幾日的路,也累了,你先去休息一下,然後你們兄弟姐妹們再玩。”葉語青打着哈哈,語氣明顯不似先前親熱。
柳亦楊非常有禮貌地謝了葉語青,本來是跟着阿獅要走得,可他卻又回過頭來,笑着跟憶柔說:“憶柔姐姐,我安頓好後,去找你。”
憶柔蒼白而瘦削的臉紅紅的,她不知該怎麼說,也不知說什麼,隻能茫然地點了點頭。
水若寒冷冷地坐着,自說了那句話外,再沒說第二句,而思柔和莫鐵雁的臉色更是難看。這位柳少莊主來到水家,不知又要興什麼風浪,看着那麼清純嬌俏的一張笑臉,難不成又是一個花洛飛?
剛剛給衆人留下的好印象,因為他對憶柔過分的親密,此時蕩然無存。
憶柔回到房間,隻覺渾身泛力,她多麼想還如以前一樣,可以躲在小樓上,看看書,做做女紅。可是,如今的自己已被關進了一個牢籠,除非死去,否則,會一輩子戴着枷鎖。
她閉了眼,輕輕歎了口氣,心想:随它吧,反正都已這樣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
一會兒的功夫,柳亦楊竟然真來了。
他一見憶柔,便毫無半點生分地笑着問:“憶柔姐姐,我來找你,你不介意吧?”
憶柔忙道:“不介意,隻是你走了幾天的路,會很累吧?”
“不累,一路上江湖人士都在談論你跟姐夫的大婚,尤其是進了水家集,聽到的都是談論你的,說你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新娘,我還以為他們吹噓呢,沒想到,是真的。憶柔姐姐,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
憶柔臉一紅,忙道:“月兒,給柳少爺倒茶。”
柳亦楊着急地說:“憶柔姐姐,你别喊我少爺,你叫我亦楊吧,我都喊你姐姐了。”
憶柔笑了笑:“好,我叫你亦楊。”
三人坐着閑聊起來,柳亦楊很健談,他給憶柔講他們青松岡的傳說,奇聞趣事,有時還幾句笑話,惹得月兒“咯咯”地笑,憶柔也掩面而笑。
這一天,憶柔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也許是因為柳亦楊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