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蘇林把“封神”枕在枕頭下,甜甜地睡去。
夢裡,她看見了一片粉色的花海,踩在柔軟的花瓣上,軟綿綿的,落花如雨,身邊好像還有一個人,蘇林看不清他的臉,兩人肩并肩一直走,這條粉色的花路也沒有盡頭。
浪漫是浪漫,就是有點兒費腿。
走着走着,蘇林被旁邊人握住了手,她側頭看過去,這人的臉漸漸清晰起來,蘇林正要看清來人,不料臉上挨了一拳,整個人被掀翻在路邊的溪水裡,水卻不涼,溫熱熨帖。
蘇林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從床上滾下來了,溫熱的水正是小喇叭在撒尿。
她淡定地爬起來,先給小喇叭換了衣服,在打濕的褥子上點了個墊子,又給自己換身衣服,洗了把臉,再回床上。
可一時又睡不着了。
自從小喇叭會走路、說話之後,就好帶了很多,至少不用每隔兩三個小時就喂一次牛乳,隻用半夜喂一次就行了。
但這孩子睡着後會出一身汗,得等他睡着,出完汗,再換一身衣服;半夜喂一次牛乳;下半夜要換次尿布,還是得起來四五次。而且小喇叭養成了睡覺要摸肚臍眼的習慣,死死摳着肚臍眼不讓你翻身。
同他睡的人根本睡不好,第二天跟夢遊似的。
這時候排班已經不好使了,小喇叭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會選擇晚上跟誰睡,就跟人間皇帝翻牌子似的,誰被點中,心中暗道“不好”,偏偏為了照顧小家夥的情緒,還得強顔歡笑,裝成很幸運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蘇佑肚子大,肚臍眼藏得太深,不好摸;冷杉腹肌太硬,手感不好;隻有蘇林,肚皮柔軟、肥瘦适中,被翻牌次數最多。
蘇林白天想方設法誘惑小喇叭去找其他人,但晚上被他的小肉手一抱,被一聲聲“媽媽,我好愛你”迷惑,又有些舍不得了,忘了夜裡的辛苦,心甘情願地伺候他。
次日早晨醒來,又重複前一天的心路曆程。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窗外漸漸亮起來,眼見就要天亮了,蘇林的困意又來了,眼皮子千斤重,睜都睜不開。
她剛眯着,小喇叭醒來了,一個翻身爬到蘇林身邊,伸出小手摸肚臍眼兒,口裡一遍遍喊着:“媽媽,媽媽。”
見蘇林沒搭理他,他毫不氣餒,爬到蘇林耳邊,對着她的耳朵喊:“媽媽,媽媽,媽媽.....”一聲比一聲大,非要把人喊應才罷休。
蘇林隻好強撐嗯一聲。
小喇叭高興了,湊到她耳邊又大喊一聲:“媽媽,我好愛你啊!”
蘇林吓了一跳,一骨碌坐起來,耳朵都快聾了,口裡說:“我也好愛你啊!”心裡卻想:“我愛你個鬼!”
就這樣,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莫懷仁昨日送劍後,心情依舊很好,似乎是暴富的喜悅難以平靜,一大早竟然跑來看三個徒弟。
冷杉在掃院子裡的落花,蘇佑在跟小喇叭洗漱,蘇林抱着樹瞌睡。
莫懷仁等他們仨忙完了,把人喊到一起,問:“你們來此也已一月有餘,不知可有進展,我今日正好得閑,來指點你們一二。你們有什麼疑惑,盡可以問。”
他先點中冷杉,說:“冷杉,你先來。”
冷杉忙把手遞過去。
莫懷仁一邊查探一邊點頭,這孩子天資上成,而且勤勉,眼看已快到練氣高階,過不了多久就能闖築基境界了。
他對冷杉頗為,含笑道:“很好。你照此進度修煉下去,遇到阻滞,再來找我。”
莫懷仁又轉向蘇佑說:“你上回練氣測試零分,可有何疑惑嗎?把手給我。”
蘇佑神情略帶羞赧,乖乖遞上手腕。
莫懷仁帶着他的氣息運行了一周,發現蘇佑的修為竟然一丢丢變化都沒有。
靈霄山的靈氣濃郁程度,就算是根草,勤勤懇懇都能成精,他一個望氣天資的弟子,竟然沒有絲毫進展,這是怎麼回事,是受到了什麼負面影響嗎?
莫懷仁心中想到這點,目光自然不自然地就朝蘇林瞟了過去。
蘇林一看他跟蘇佑查體的表情,再看他疑惑的眼神,就明白他心中所想,頓時炸毛了,說:“看我幹嘛?不關我的事,我現在已經能劈開整根頭發了,我超努力的,好不好!”
衆人顯然不信。
蘇林氣急,說:“我說的是真的!真的!”
蘇佑把臉轉回去,淡定且殷切地問師尊:“師尊,我還有救嗎?”
莫懷仁蹙眉沉思,專心在想蘇佑的事情。
蘇林見每人信她,氣急敗壞,把袖子一撸,湊到莫懷仁跟前,說:“不信,你自己看。”
莫懷仁已經被刮過一次痧,心存戒備,但看蘇林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心道:莫非真長進了?
他也是好奇心太重,鬼使神差竟然又把手搭在了蘇林手腕上。
蘇林見狀,深呼吸兩次,平複氣息。
莫懷仁見狀,閉上眼,準備入定。
兩人氣息一觸,突然爆發出一陣巨大的震動,就跟竄天猴爆竹被點燃一樣,莫懷仁竟然被一股氣息彈開了,整個人從半空中飛過,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在了金魚池裡。
蘇林也被創飛,像一道飛劍,水平劃過,從窗戶射出,落在了外面的大槐樹上,撞下半樹的槐花。
在現場的三個觀衆,蘇佑、冷杉和小喇叭,都驚呆了。
“他們......他們.....這就是傳說中的水火不容麼?”蘇佑震驚地問。
冷杉連忙放下小喇叭去扶人。
蘇林頭上撞出了一個雞蛋大的包,蘇佑看了看大槐樹上的一個大坑,由衷地贊歎道:“老大,你的腦袋真硬!”
蘇林摸着大包,竟然不怎麼痛,謙虛道:“嗨,也就一般吧。”
莫懷仁水淋淋地爬起來,盯着蘇林,問:“你!你身上怎麼會有禁忌?”
蘇林滿腦袋問号,禁忌?什麼禁忌?我身上怎麼會有禁忌?她最近聽說“禁忌”兩個字還是陸紹說先賢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