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丈夫不在,由屋大維看護她。
利維娅在屋大維一邊,尤利娅則在另一邊,她的另一邊是屋大維娅,利維娅的一邊是杜路蘇斯。
杜路蘇斯已經長到了屋大維肩膀那麼高,他悄悄的探頭看着尤利娅。
杜路蘇斯一出生就被屋大維扶養,雖然父子之間沒有血緣關系,但杜路蘇斯卻認準了屋大維是他唯一的父親。
屋大維注意到尤利娅和杜路蘇斯的眼神交流,向前一步擋在中間。
杜路蘇斯還小,可不能被尤利娅的叛逆心理帶壞了。
這場戲對尤利娅來說非常無聊,但她卻不得不維持着莊重而優雅的坐姿任人打量。他們家的座位在視野最好的區域,這裡的女眷個個都和尤利娅一樣,努力扮演着文靜賢淑好女人的形象。
尤利娅借着面紗的掩護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屋大維看了她好幾眼。
不行,忍不了了。
尤利娅:“父親,我想去洗洗臉。我好困。”
屋大維似是受不了她這副丢人模樣:“快去快回。”
尤利娅走後,利維娅扭頭低聲問小兒子:“你盯着你姐姐看幹什麼?她臉上沒髒東西吧?”
杜路蘇斯:“母親,您不覺得尤利娅…還是很漂亮的嗎?和您說的不一樣。她不是怪物。”
利維娅翻了個白眼。
尤利娅帶着埃西比退到了劇院長廊邊,她找了一個石台坐下,等埃西比去附近的噴泉弄水。
看來是太困了,尤利娅的身體向後翻了過去。她躺倒進了草叢,居然就這麼睡着了。
隐約之間,她聽到有說話的聲音。
尤利娅半睜着眼,感到那聲音不斷的傳入耳中。
“沒錯……就是…這樣……等一會……”
“奧古斯都……那條路…”
尤利娅的腦子還處在混沌狀态,但很快她便清醒了。
這些人在談論屋大維?
他們在說什麼?
她正這麼想,聲音近了些。
“……塞克斯圖斯,你好好考慮一下。不能因為受了他的恩惠,就忘了答應過兄弟們的事。”
“我……正在想。”
“别猶豫!他根本不該這麼對你,他奪走了你父親的财産,還報複了你母親,害得你們不得不在西班牙那個鬼地方流浪了十年!你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給他當走狗嗎?”
“……這些話是危險的,塔裡卡。還有,我不覺得他欠我的。”
“别忘了,沒有阿克塞西姆斯大人的提攜,你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我知道。”
“總之,我們打算等會動手,你必須幫我們。”
動手?動什麼手?
尤利娅疑惑。
她躺在地上沒動,等着那二人離去。
埃西比去了哪裡?沒出什麼意外吧?
尤利娅正這麼想着,卻聽到腳步聲更近,似乎是要經過自己這邊。
尤利娅低頭看向自己,被一根草掃過鼻翼,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腳步聲頓住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黑影籠罩在了自己臉上。
一個高大的男人的影子,逆着月光,站在尤利娅上方。
“尤利娅?”對方出聲。
是剛才兩個男子中的一個。
尤利娅動了動鼻子,假裝剛睡醒的樣子,打了個哈欠。
她心想,這個人…似乎是被稱作塞克斯圖斯的男人…他怎麼會認識自己?
在羅馬叫塞克斯圖斯的人有很多,和蓋烏斯一樣,這是個常見男名。
認識自己的塞克斯圖斯會是誰?
“你在這裡做什麼?暈倒了嗎?”男人單膝跪地,伸手抓住尤利娅的肩膀把她扶了起來。
尤利娅看清了他的臉,一時有些怔住。
這是個長相十分英俊,有軍人氣質的年輕男人。他的托加長袍下方是一套正裝用的铠甲,露出的手臂和胳膊上有很多傷疤。
他長得和屋大維神似,尤其是五官中顯得精緻的薄嘴唇和憂郁的微微向下撇的眼角。
“塞克斯圖斯…表哥?”尤利娅試探性叫到。
塞克斯圖斯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陰沉下來。
“你都聽到了?”他問。
“聽到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剛才太困,躺在這裡睡着了。”尤利娅連忙否認。
她試圖爬起來:“我的女奴應該在找我…”
塞克斯圖斯突然抓緊尤利娅的胳膊,捏住她的脖子。
“不,你離我們太近了。你什麼都聽見了,對嗎?”
尤利娅掰着他的手指:“我,我真沒有…”
塞克斯圖斯十分心煩意亂,他想到什麼,竟有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
尤利娅看出他内心在設想各種可能,她眼珠左右轉了轉,尋找着可能會出現的埃西比的身影。
塞克斯圖斯突然想起,她還有一個侍女?不行,他得趕緊……
“……我并不想做什麼。”
安靜了一會,尤利娅聽到塞克斯圖斯的聲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能放開我嗎?”尤利娅繼續掰他的手指。
塞克斯圖斯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一下子站起身,夾住了尤利娅的身體。
尤利娅一驚,連忙掙紮。她張開嘴想要喊出聲,被塞克斯圖斯一把捂住。
不能讓她給屋大維通風報信,否則塔裡卡他們就完蛋了!他們打算在今晚奧古斯都回家的路上伏擊他,塞克斯圖斯雖然對此事很消極也并不想參與,但他不願看到昔日的朋友命喪于此。
尤利娅雙腳離地了。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被綁架了。
“嗚嗚嗚,嗚嗚嗚。”尤利娅左右扭來扭去。
奈何塞克斯圖斯是個身強力壯的成年男人,她實在敵不過,就這樣被塞克斯圖斯從身後像是抱個大包裹一樣從劇院的後花園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