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性昏迷是一種很折磨人的感受。
頭很疼,劇烈的疼痛。眼冒金星,在暗紅色的眼皮上閃爍。
尤利娅在嘈雜中睜開眼,她的大腦還在宕機,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她遇到了塞克斯圖斯……
對……塞克斯圖斯…是她的那個…另一個表哥的……
劇院,綁架,對,沒錯。
尤利娅動了一下,察覺到不對勁。
她低頭看去,震驚的發現自己身上蓋着一條薄被,被子下面的身體居然啥也沒穿!
後脖子一陣鑽心的疼,尤利娅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一個男人的手托住她的後腦,尤利娅看到塞克斯圖斯的臉出現在自己上方。
“抱歉了。”
塞克斯圖斯沒有穿上衣,他的褲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
尤利娅懵了,眼前的場景讓她一時半會意識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還在愣神的檔口,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女人闖入了房間,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而後捂住了臉。
接着是一個男人的身影,他身後還有很多腳步聲。
屋大維看到眼前的一幕,呼吸都停止了。
但他反應很快,立刻扭頭喝到:“都停下!退下!”
尤利娅呆呆的和門口的陌生女人與屋大維對視。
她感到肩膀處的寒冷,伸手抓住被子往身上裹。
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屋内,尤利娅分辨不清現在是幾點。火把的橘紅色光将深夜的天空染上一抹橘紅色。
屋大維看起來很疲憊,衣服下面的右手裹着厚厚的一層紗布,衣服前襟隐約有血迹。
發生了什麼?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非,非常抱歉!”頭頂傳來塞克斯圖斯的聲音。
尤利娅這才注意到他們之間維持着一個非常暧昧的姿勢——她光着,躺在被子下面,塞克斯圖斯隻穿了一條褲子,正攬着她的頭,兩人貼的很緊。
塞克斯圖斯放下尤利娅,從床上跳下去。
他擺出很驚訝的表情:“舅,舅舅大人,您怎麼在這?”
屋大維的怒火熊熊燃燒,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就在剛才不久前,他經曆了第二次刺殺。
埃米安在戲劇休息的中途刺殺他,已經被他逮捕。疑似同謀阿克塞西姆斯也被抓了起來,他的女兒,塞克斯圖斯的妻子阿克塞西米娅也被控制住。
屋大維堅持裝作無事發生,讓戲劇順利結束。劇場内的氣氛一片祥和,隻有少數人顯得壓抑——屋大維派去找尤利娅的衛兵找到了昏倒的埃西比,弄醒她後詢問,并不知道是誰打暈了她。
“你怎麼能把女主人一個人放在外面?!”屋大維生氣的訓斥,“如今她遇到意外,都是你的問題!”
埃西比挨了一頓毒打,背上鮮血淋漓,一時起不來,被人拖回了宅邸。
屋大維審問醒來的阿克塞西姆斯,後者驚恐的表示他不知道内情。
“别騙人了。”屋大維懶得和他演戲,“讓你開口,有的是辦法。”
他抓了他女兒,作為籌碼威脅他。
“您,您怎麼能這樣做,她是您外甥的妻子…她什麼都不知道啊!”阿克塞西姆斯渾身顫抖。
“塞克斯圖斯有沒有參與?”屋大維問。
“請您行行好,我丈夫他真的是無辜的,請您相信我…嗚嗚嗚……”阿克塞西米娅哭泣不止,“他,他現在肯定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怎麼會想着…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尤利娅在哪裡?”屋大維再問。
“我真的不知道。”阿克塞西姆斯苦着一張臉。
審問之中,有衛兵彙報,說有目擊到一輛馬車在不久前戲劇還沒結束的時候離開了劇場。進入了某條路…目的地可能在帕拉蒂尼山下的某個城區。
“駕車的奴隸穿得很破舊,這讓人印象深刻。”衛兵說,“好像主人家沒錢給奴隸換新衣一樣。”
屋大維:“再見這個馬車,能認出來嗎?”
衛兵點點頭。
“快去找!”
吩咐下去後,屋大維便打算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回家。
他留了個心眼,總覺得已經如此明顯的情況下,阿克塞西姆斯還咬死不承認的态度很奇怪。而且…他一直沒見到塞克斯圖斯,他去哪了?鑒于他妻子和嶽父牽扯太深,屋大維并不認為塞克斯圖斯對此一無所知。
可惡,他不是早已經讓他趕緊離婚了嗎?和阿克塞西姆斯牽扯在一起,屋大維總是不放心的。眼下這不就出事了嗎?
他上了另一輛馬車,被當做犯人抓起來的埃米安、阿克塞西姆斯和阿克塞西米娅被士兵帶走。他帶上了塞克斯圖的母親大屋大維娅,打算見到塞克斯圖斯時問個清楚。
走到半路,馬車突然劇烈的震動,而後一個輪子居然從車軸上脫落了。
車軸斷成了兩半!
屋大維大驚,連忙維持平衡,然後他聽到了駕車的奴隸的慘叫聲。
他用完好的手掏出匕首,從坐墊的櫃子裡拿出盾牌擋在身前,而後卧倒,護住身體。兩根箭矢擊中盾牌彈開,更多的在他上方穿梭。
“梅塞納斯,梅塞納斯你這混蛋還不快點!”屋大維暗罵。
他的安保工作交給了梅塞納斯,就是後者安排衛兵在第一次刺殺時摁住了犯人。
“還是不如阿格裡帕靠譜。”屋大維抱怨。
有人試圖靠近馬車,但沒能成功。
梅塞納斯安排的衛兵很快反擊,他們有弓箭手跟着馬車在高處走,射中了攻擊屋大維馬車的刺客。
“沒問題了,蓋維斯!”梅塞納斯輕快的聲音傳來。
他掀開馬車簾子,看到縮在盾牌下面像個烏龜一樣的屋大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還不快把我拉起來?”屋大維翻了個白眼。
“沒有,看到你按照演練做的很好我就放心了。”梅塞納斯說着,推開馬車橫梁,解救了屋大維。
屋大維從馬車出去,看到了被抓到刺客。
為首的男人就是射箭的人,他大腿和肩膀上各中了一箭。
旁邊還有幾個倒在地上的屍體,是奴隸打扮。
“一共八個人,都在這了。”梅塞納斯說。
他拽起弓箭手的帽子,将他拖到屋大維面前。
“這是誰?”屋大維問。
“阿克塞西姆斯的兒子,塔裡卡努斯。”梅塞納斯說。
屋大維:“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