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開始了,尤利娅按照安珀的指示,追逐被圍獵好的獵物。
她耐心的瞄準兔子,并射出手中的箭。如此反複十數次,卻什麼都射不到。
她甚至看不到箭矢飛出去後擊中了哪裡,感覺似乎提前落在草叢裡了,又似乎越過兔子飛得很遠。
那幾頭可憐的獵物甚至沒被驚動。
又浪費了十幾支箭後,尤利娅選擇放棄,她把弓遞給安珀。
“射不準是正常的,别喪氣。”安珀說,“你才開始練不久,能騎在馬上把箭射出去已經很厲害了。再說,這個弓太輕了。”
尤利娅:“為什麼我不能用弩呢?”
安珀:“那太危險。”
尤利娅:“一點也不危險。我隻要手臂大小的就可以了。”
安珀:“據我所知…這世上很少有人能将金屬零件打造的那麼小。”
瑪爾凱路斯湊了過來:“想打造什麼?我知道最好的鐵匠是誰。我恰好認識幾個。”
尤利娅扭頭看他,默默無言。
他身後跟着阿瑞德斯,後者說:“高盧人裡也有這樣的好手。”
尤利娅:“瑪爾凱路斯,你來做什麼?”
瑪爾凱路斯看着顆粒無收的尤利娅,同情道:“你累嗎?吃飯吧。”
尤利娅甩頭:“我不累。也不餓。”
她調轉馬頭,試圖脫離人群。
瑪爾凱路斯對安珀和阿瑞德斯說:“你們先去休息吧。我想和尤利娅單獨聊聊。”
阿瑞德斯:“恐怕我得跟着。”
瑪爾凱路斯:“……我有親衛跟着呢。”
阿瑞德斯:“你出了問題的話,危害的是羅馬和雷米部的關系。我還是謹慎點好。”
瑪爾凱路斯無奈的點頭:“好吧。”
尤利娅拒絕瑪爾凱路斯靠近。
她見瑪爾凱路斯不遺餘力的示好,對他厚臉皮的程度感到無可奈何。
瑪爾凱路斯:“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我可不像其它人,會對你說教。我理解你的想法。”
尤利娅:“是嗎?那你理解我對你的态度嗎?”
瑪爾凱路斯不以為意:“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大的意見。但是過去的事無法改變了,我們還可以改變未來,不是嗎?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一切隻會更糟糕。”
尤利娅懶得理他。
她騎着馬走走停停,看到獵物便伸手指去,叫安珀射它。安珀擡手,正中紅心。
自己什麼都不做,指揮别人的感覺更愉快啊。尤利娅心想。
待到第三隻野兔出現,有一支箭更快的射中了它。
阿瑞德斯放下手,說:“抱歉。我看您的扈從身手不凡,一時手癢,便想看是不是能比他更快。”
瑪爾凱路斯:“何必跟一個下等人計較?”
阿瑞德斯看向安珀:“我很好奇誰的武藝更勝一籌。”
安珀:“請别和我比,這樣有失身份。”
阿瑞德斯笑了笑:“我不介意。”
眼見二人起了興緻,瑪爾凱路斯趁機要求尤利娅回營地,觀看二人的比賽。
尤利娅對上阿瑞德斯的目光,聳了聳肩。
“好吧,如果拒絕顯得我好像是惡人似的。”
一路上,瑪爾凱路斯仍在試圖搭話。
“表妹,我理解你。無論你喜歡什麼,他們都隻當那是你用來打發時間的玩物,根本不重視。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瑪爾凱路斯說,“我還知道,你渴望被當做男人來看待。我雖然沒辦法把你看作男人,但是我知道這種感受。”
尤利娅:“不,并沒有。”
瑪爾凱路斯:“如果不是這樣,你為什麼要做這些男人們或者奴隸們做的事呢?”
尤利娅:“有些事并沒規定隻有男人或者奴隸能做吧?”
瑪爾凱路斯:“可是你因此放棄了女人的責任,這是不對的。有些事隻有你能做,何必因為這些誰都能做的事浪費你的條件…”
尤利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騎着馬加速。
瑪爾凱路斯:“表妹!尤利娅!”
他追了上來,粘在她身邊,殷勤的說:“雖然所有人都認為這不對,我也這麼想。但是我還是願意支持你…做你喜歡做的事情。你當做道歉也好,當做我的支持也罷。”
尤利娅回頭看他一眼:“知道了。你别那麼煩人就行。”
瑪爾凱路斯攥緊了缰繩,勉強壓制住了升騰起的怒氣。
他咬了咬牙,沒說話,任由尤利娅離他遠去。
狩獵的一日對尤利娅來講還算愉快。瑪爾凱路斯表現的很克制,即使她說了不客氣的話也能忍耐。
試探幾次後,尤利娅無意挑戰他的耐心,到了後半程,她隻默默觀賞安珀和阿瑞德斯射箭,不和任何人搭話。
“尤利娅夫人,借一步說話。”收拾行囊時,阿瑞德斯的手下攔住了尤利娅。
瑪爾凱路斯擋在她面前:“有什麼話要說?”
阿瑞德斯走了過來:“安珀是很優秀的戰士。夫人願意忍痛割愛嗎?我願用三個最上等的武裝奴隸交換。”
尤利娅:“我信任他,不希望他離開我。至少目前是這樣。”
阿瑞德斯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他很快恢複微笑:“既然如此。瑪爾凱路斯大人介意我之後派人拜訪嗎?”
瑪爾凱路斯撇撇嘴:“你不覺得自降身份就行。”
阿瑞德斯:“尤利娅夫人怎麼想?”
尤利娅對阿瑞德斯先詢問瑪爾凱路斯的意見這件事感到不滿,她忍氣吞聲的說:“不要影響他給我幹活,并且他自願就行。他已經被解放了,隻是我的雇員,不是誰的奴隸。”
視線集中到安珀身上。
安珀看了眼尤利娅的表情,謹慎的搖了搖頭。
“我不希望夫人不放心。”他說。
尤利娅松了口氣。還好他識趣,知道她不想和阿瑞德斯走的太近,主動拒絕。
待與尤利娅分開後,瑪爾凱路斯忍不住對阿瑞德斯抱怨尤利娅的态度。
阿瑞德斯一邊聽,一邊輕輕的點頭。
“為什麼她就不懂得身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呢?我好言相勸,她還如此出言不遜。”瑪爾凱路斯幽怨道。
阿瑞德斯:“我想,女人還是要女人來勸才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