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頓學院坐落在十三區的中心地帶,是十三區最大的機甲學院。
每年的一月下旬,聯盟總部會派人到艾斯頓學院來收集優秀畢業生名單,然後帶去帝都參加考核,考核通過,就能加入軍部,成為中央聯盟軍的一員。
這也是十三區原住民難得接觸上層社會的時機。
所以艾斯頓學院裡的學生大都勤勉刻苦,以求有一日出人頭地,隻有極少數的人和陳寓一樣,既沒本事也沒上進心,能進艾斯頓學院全靠家裡砸錢。
但僅憑這一點,已經足以讓陳寓在學院裡橫着走。
畢竟學院辦學的經費有30%都出自他家,到時候優秀畢業生的名單上能出現哪些人,還不是要受他幾句話的影響?
就連校醫院裡昂貴的器材和藥物都是陳家從帝都航運過來的,所以當陳寓被陸聞洲送進VIP治療區時,醫生一看見受傷的是這位身嬌肉貴的小少爺,差點就兩眼一翻暈過去。
她連忙叫人打來盆水,沾濕帕子,讓陳寓把臉擦擦:“這是怎麼搞的?”
陸聞洲給她簡單解釋了前因後果,“他說肚子疼。”
醫生讓陳寓把衣服掀開,陳寓依言照做,低頭瞥見自己小腹上青青紫紫的一團淤痕,吓了一大跳,說話都有點結巴:“醫、醫生,我的内髒不會被踢壞了吧?”
醫生在那團淤青上輕輕按了按,把陳寓疼得嗷嗷直叫。醫生歎了口氣:“得做個具體的檢查才行。你先在這兒躺着等一會兒,多喝點水,盡量不要上廁所,也不要吃東西。”
陳寓乖乖點頭,像小雞啄米。
陸聞洲見這裡沒有自己的事了,便想要起身離開:“那我先走了。”
陳寓立刻警覺地扭過頭去,巴巴地望着他:“為什麼走?”
陸聞洲說:“一會兒有課。”
“我很快就好的,隻等一下下,你不要留我一個人。我中午帶你去吃好吃的。或者你想要什麼東西,我讓周叔給你買。”
“......不用了。”陸聞洲被陳寓纏得沒辦法,隻好拖張椅子坐下,在終端上回了條信息:【稍後再說。我正在校醫院,VIP三區。】
十來分鐘後,病區的感應大門滑開,一個戴着銀邊眼鏡的beta走了進來。
他的模樣有些着急,随手攔過一個護士,問清了208号病房的位置,便大步穿過走廊,啪地推開房門:“陸聞洲,你......”
“所以......”陳寓原本還興緻勃勃地和陸聞洲扯東扯西沒話找話,被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打斷,後半句話囫囵咽回了肚子裡。
待看清來人後,他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beta一愣,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裡看見陳寓:“......我來找陸聞洲。”
陳寓不可置信地看向陸聞洲:“你叫他來的?”
陸聞洲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嗯。”
陳寓更生氣了。
他呲溜一下滑進被子裡,把自己緊緊裹起來,隻留給陸聞洲一個很不滿的後腦勺:“我跟你講話呢,你還叫别人過來,那麼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不要你陪了,愛走不走。”
片刻的安靜。
其實陳寓剛說完就有點後悔,但又拉不下臉去反悔,更不想回頭看這兩人眼神交流的樣子。這beta宋琛是陸聞洲的發小,據說還是他暗戀多年的白月光,陳寓偶然撞見過他們在無人的角落裡親密交談,陸聞洲不知聽到了什麼,露出了一個淺淡的、轉瞬即逝的笑——那是從不會在陳寓面前表現出來的溫柔神态。
還有一次,陳寓強行拉着陸聞洲和他一起吃午餐,那家酒店很難訂,他托關系才提前排了個位子,沒想到陸聞洲中途接了一通宋琛的電話,飯都沒吃就起身出去了。陳寓想讓保镖攔他,但所有保镖一起上也不是陸聞洲的對手,陳寓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陸聞洲揚長而去,一個人憤怒地吃完了涼掉的飯菜。
甚至在陸聞洲生日那天,陳寓精心打扮了整個下午,還親自去挑了隻十萬塊的腕表送給陸聞洲,結果陸聞洲壓根兒就沒搭理陳寓的信息,徹夜守在宋琛的病房外,連自己生日都忘了。
宋琛随便生點病陸聞洲就擔心得徹夜不歸,他受那麼重的傷陸聞洲卻連一分鐘都不願意多留!
陳寓越想越委屈,嘴裡嘟嘟囔囔地念:“走就走,誰稀罕......你以為我一個人不行嗎?又不是腿斷了,走路肯定沒問題......隻是肚子真的很痛,可能有緻命的風險,如果我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
他悄悄地豎起耳朵,想聽聽陸聞洲有什麼反應,卻聽見身後椅子腿摩擦的聲音,然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他默默地閉上嘴,翻了個身,看着空蕩蕩的病房,心裡酸得直冒泡。
陸聞洲一句話也沒說地和宋琛離開了。
兩人拐進一個無人的樓道裡,宋琛摸了摸口袋,捏出個煙盒,遞給陸聞洲:“最後一根,來不?”
陸聞洲觑了眼牆上的禁煙标識,搖了搖頭。
宋琛隻好塞回打火機,把沒點燃的煙叼在嘴裡,“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急急忙忙趕過來,原來你是和那個omega在一起。”他頓了頓,實在很不解,“那個omega為什麼那麼讨厭我?我沒對他做過什麼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