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走向血戮淵,對裡面的人說:“我們談談。”
“呵呵……呵……啊哈哈……”
他自顧自地發出獰笑,在空寂的院内回響,聲音刺入耳中,令人難以忍受。
謝甯沒有耐心等他回答,拔出鐵劍,指着他沉聲道:“滾出來!”
還未等血戮淵回答,一瞬間她感受到強烈的殺意,宋逢安大喊一聲:“小心!”
謝甯還沒來得及反應,宋逢安大步一跨,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自己身邊。
原來謝甯所在之處被炸出一個深坑,她擡頭,便看到坑外站着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輕笑一聲,沉默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謝甯的臉。
謝甯能感受到黑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那血戮淵的團霧将他漸漸包圍直到徹底消失之時,黑衣人向二人甩出一道魔氣,宋逢安擡手一擋,再看向那處,空空如也。
二人走到血戮淵消失之處,四下看了看,宋逢安搖搖頭:“跑了。”
“血戮淵常年聚集在亂葬崗,極少會出現在村落這種密集之處,一定有人引導它來到此地。”謝甯半跪在地上,伸出手用靈力感受一番:“況且一點殘存的氣都沒有,血戮淵做不到。”
手中靈力漸漸消失,宋逢安渡送的這些已經消耗完了,手中鐵劍的流光也開始消散。
謝甯拍掉手上的灰塵,将鐵劍别在腰間,宋逢安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我們?”謝甯一挑眉:“你跟着我做什麼?”
宋逢安點頭:“有主的血戮淵極其兇殘,你沒有靈力,對上了怕是力不從心。”
謝甯掀開手指上纏繞的布條,翻給宋逢安看:“這世上有許多不需要靈力便可以使用的術法,不過需要以血為引,足夠我對付血戮淵了。”
“你......”宋逢安垂眸看着她潰爛的手指,不禁問道:“你怎會如此?”
謝甯低着頭一圈圈纏着布條:“下修界魔物橫行,貧苦之地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來請修士降伏他們,最多是向你這般路過此處的散修清理一番,但依舊治标不治本。”
她纏好布條,轉了轉指,點點頭,“這次弄得還行。”
随後便擡頭看向宋逢安,接着說:“我初次到來時,便遇上妖魔禍亂沙溪村,是我用我的血和咒穩定了這一方安甯。期間從未來過一個修士,哪怕是散修。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沙溪村是妖魔作亂最嚴重,最不好鎮壓的地方,這裡的人們安土重遷,非到萬不得已,都不會離開。所以你看到的都是一些老人小孩或者是和妖魔達成契約的惡霸混混。我若不這樣做,難道要看他們被妖魔殺死嗎?”
宋逢安沉默了。
謝甯見他這樣,笑了笑轉過身便往外走:“無所謂,你願意來就來吧!我要去看看血戮淵都對誰出手了,這樣我還能縮小一下範圍。”
“不會這樣了。”宋逢安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
謝甯停步回望,玉錦站在原地。
她對于這位隻相處了半日的玉錦有很熟悉的感覺,而此時的他站在原地,一襲青衣應在月色下顯得出塵脫俗,半張臉被陰影蓋住,看不出表情,更看不出容貌。他雖然長着和雲錦師兄一般無二的容貌,但她此時并沒有看到師兄的影子。
面前人更像年少時的宋逢安。
白衣若雪,孤高清冷,鶴骨松資,宛若谪仙。
宋逢安認真道:“我說,不會這樣了,修真界會做出改變。”
謝甯愣了一下,笑了笑:“你一散修,少說些大話,你連一劍天都搞不定,更遑論一整個修真界?你以為你是宋逢安啊?”
“……”
“走吧,先去村長家看看。”
二人輕功極好,不消一會兒便躍上了村長家院外的老樹上。謝甯撐着樹幹俯身看向院内,宋逢安則用靈力前往探路。
院内靜悄悄,四周被魔氣包圍,謝甯道:“屋内有人。”
宋逢安“嗯”了一聲:“也有魔。”
“村長一家可能遇難了。”
她說這話時,帶着一絲猶疑,因為不敢相信,更不敢去想。宋逢安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沒發現有死人的氣息,估計還活着。”
“進去看看。”
她聲音如九天寒冰那般冰冷,不待宋逢安答話,率先落入院内。
宋逢安吟唱了個咒法籠罩在整個庭院,随後跟在謝甯身邊。
謝甯走到門前,推開門的手緩緩一滞,她感受到了第三股勢力。
等反應過來,便立馬抓起宋逢安的手躲在了一邊。
宋逢安低頭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身體自然的向她傾過去。
不一會兒,有三名修真界弟子打扮的人從門外走進來,為首的是一名中階弟子,嘴裡嘟囔着:“奇了怪了,我明明感受到了這裡有強大的靈場,但是怎麼看不到人呢?”
一邊初階弟子的馬屁緊随其後:“師兄莫急,再強大靈場也比不上師兄的靈流。”
而另一名初階弟子聲音怯怯地說:“說不定是高階修士在此降魔留下的靈場餘波?”
那個拍馬屁的弟子嗤笑一聲:“高階修士又如何?最後不還得我們師兄過來收場?沈華,别說我倆不教你,就現在這法場留下的保護罩,你覺得破開需要多久?”
“破法我不熟練,才堪堪學會基本功,如果是我的話大概要七天。”
那個叫沈華的低階弟子認真打量這保護罩子,強大的靈流華彩流轉,在修真之人眼中耀眼奪目。
那為首弟子罵道:“廢物東西。”
謝甯仰頭看了看四周的天,轉頭問宋逢安:“這裡有保護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