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修界皇宮不似國師府那般奢華,而是低調中帶着無法形容的貴氣,謝甯撥開馬車簾子,看着熙熙攘攘的市井長街,憂慮更甚。
一邊方繼宗叫了她一聲“小謝姑娘”,随後問道:“玉錦是你什麼人啊?”
謝甯放下簾子,轉頭看向他:“怎麼,還不死心呢?”
方繼宗見她“是啊,若你跟他關系好,勸勸他來我們玉龍派吧,我可跟你說,我們的待遇在修真界是一流!我們祖師奶謝甯又是百年前的劍神!他不來可虧大發了。”
謝甯每次聽這個名号都會心裡咯噔一下,一邊知道宋逢安身份的大國師也過來攪和一下:“那這個玉錦不來,真是太可惜了。”
“就是啊!”方繼宗看向她:“小謝姑娘,你幫我勸勸他吧!”
勸宋逢安肯定不可能,一劍天掌門陪着她在沙溪村給村民算卦就已經夠讓人驚掉下巴了,再去打着死對頭謝甯的名号門派裡當外門弟子,那謝甯覺得不是自己中邪了就是宋逢安中邪了。
謝甯指着自己,問道:“玉錦是不可能去了。你看看我呢,有沒有進你們玉龍派的資質?”
方繼宗認真地上下打量她一番,搖了搖頭:“不行,我們玉龍派門檻很高的。”
很好,天天祖師奶祖師奶地叫着她,最後說她沒資質?
謝甯哭笑不得,沒理他,繼續看簾外的景色。
大國師問道:“怎麼感覺你心事很重?”
謝甯伸出手指,指向人潮某處:“這裡人太多了,若血戮淵從東宮逃出來,這裡是必經之路,屆時會有多人受傷。”
“那個東西逃跑也會傷害到人嗎?這裡的人頂多是被吓唬一下吧?”
謝甯搖頭:“血戮淵在百年前便被列入大兇之魔,與普通魔物不同,它所及之處寸草不生,普通人沾染血戮淵的魔氣,輕則重傷不醒,重則爆體而亡。”
大國師對魔物涉獵較少,他大多時間都專攻功法,謝甯見他似懂非懂的模樣,無奈歎了口氣:“所以,見到血戮淵就得跑,玩了命的跑,知道嗎?”
幾人馬車停在宮外,進了東宮的大門,大國師以為東宮祈福為由,清了東宮的人,就連太子也不例外。
下修界曆來重視鬼神,所以無人提出異議。
大國師安排自己與方繼宗在宗祠内做法,而謝甯被安排在外圍走陣。她見方繼宗靈流炸開,唬住了太子等人,便不動聲色地走到東宮後方。
血戮淵行蹤不定,判斷它的方位隻能用引魂燈,她有些後悔沒向宋逢安借一些靈力,現在隻能用秘法試試看了。
她左右看了看,沒有能劃開手指的利器,便将手指抵在貝齒間,忽然聽到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謝甯順着聲音轉身擡起頭,隻見一襲黑衣勁裝的宋逢安正抱着一把劍站在屋脊上,垂着眸子冷冷地看着她。
“引魂。”謝甯如實說。
宋逢安一躍而下,落在她的身邊,長發翩然落在身後,生起一道風。他先看了一眼謝甯的手指,随後道:“血祭之咒傷身,若是需要靈力,我可以借你。”
謝甯撇撇嘴:“這不是忘了麼。”
宋逢安在謝甯面前攤開手掌,掌心靈流湧動,謝甯眼眸微動。
“你這是做什麼?”
宋逢安面不改色:“這樣渡送靈力,這樣時間會久些。”
謝甯點點頭,将手覆上宋逢安的手掌,笑道:“那就謝謝仙君了。”
靈力緩緩流入體内,謝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她試着在指尖捏了個訣,爆炸般的靈力瞬間炸開。
“好強的靈力!”謝甯緊接着調整好,将引魂燈點燃在指尖,随後看向宋逢安:“你怎麼來了?”
“血戮淵兇險,我來助你。”
謝甯指了指宗祠的方向:“那你應該去宗祠,大國師帶着方繼宗在裡面設陣引血戮淵現身,我隻負責走陣攔截。”
宋逢安不語,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相依靠的木石上。
謝甯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怎麼了?”
“不對勁。”宋逢安動了動唇,鳳眸微阖,周身靈力流動,不消片刻緩緩睜開:“石頭下有東西。”
謝甯向木石走去,宋逢安一個閃身來到她的身前:“我來。”
随後木石顫動,謝甯指尖的引魂燈明滅亂竄,她不由得熄滅,看着宋逢安一腳踢開石頭,她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宋逢安面色巨變,僵着身子,聞言對謝甯道:“别過來!”
她從未見宋逢安如此失态。
宋逢安俯身拾起石頭下的東西,随後轉身,眼神冷冽,“我先走一步。”
謝甯叫住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宋逢安目光輕輕掃過她,欲言又止,正當謝甯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宋逢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害人之物,不看也罷,等我回來。”
随後不等謝甯再問,他踩上靈力凝成的靈劍,匆忙離開。
謝甯疑惑地走近木石前,隻見原本石頭下壓着不知是什麼東西,看形狀也看不出來。
她在附近走了一圈,發現沒什麼異常,便打算去太子寝宮觀察一番。
謝甯走到太子寝宮,卻見大國師在與太子對峙。
大國師不應該與方繼宗在一起布陣嗎?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