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一邊感歎宋逢安的靈流強勁一邊擔憂這共靈究竟對二人有什麼影響。
一劍天藏宗閣内的卷軸記載不清,真正的影響隻有宋逢安知道。
追雲閣在下修邊境,從前那個地方還算得上既有風情當地又繁華,但随着追雲閣的風評日下,此地早已荒蕪人煙,即使是毗鄰修真界,此處也鮮有人來。
附近風沙遍地,卷草蕭索,而追雲閣隐匿在黃沙最深處。
再往裡走便不能再禦劍,謝甯與宋逢安在原地等待沈華,謝甯環顧四周,不禁感歎依舊如故,側臉看向身邊的宋逢安,想起百年前她在一劍天接受的第一個委托便有關追雲閣的委托,那個時候宋逢安還沒那麼厭惡她,受雲錦師兄所托,默默跟着她。
但顯然宋逢安并沒有什麼感觸,看着他眉目淡漠,謝甯心中不禁湧上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或許根本就不想記起自己吧?
還未有更多的想法,沈華衣裙翩跹,身上的披帛雜亂無章地飛舞,裙角太窄,落地時絆得沈華一個趔趄。
謝甯無奈扶額:“你提起來一點,不然肯定會絆倒呀!”
沈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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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很快便看到了追雲閣的法場外,守門女修手持長槍,目光炯炯有神,看見他們三人,皺着眉對宋逢安道:“追雲閣不歡迎男子,請公子止步。”
宋逢安站在原地,手中緩緩浮出一塊玉台,交到謝甯手上:“此乃閣主親贈‘追雲令’,一驗便知。”
謝甯将玉台遞給那女修,但見那女修端詳片刻,皺着眉:“抱歉,我資曆尚淺,稍等片刻,我去請大師姐過來。”
謝甯點點頭:“麻煩了,道友。”
女修笑笑:“沒有,追雲閣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生人了,見你們來,師姐一定很高興。”
待她離開,謝甯問宋逢安:“師姐?追雲閣主不管事嗎?”
宋逢安搖頭:“追雲閣主很多年前便銷聲匿迹,無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這個謝甯知道,她活着的時候追雲閣主便沒出現過,她來執行委托便是門中弟子前來接待。
也不知道這個大師姐是不是曾經那個人。
若真是,謝甯感到頭皮發麻,她最不想遇見的第一個人便是這位大師姐,但并非怕,相反,謝甯是因為心懷愧疚。
這位大師姐非常慕強,她見過謝甯的功夫後死活都要謝甯收她為上徒,而謝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自然不能為人師,便推脫不幹。
那個大師姐便違背師門之命,每一年都要去蒼穹巅拜訪謝甯,在蒼穹巅一待便是一個月。
雖然謝甯推脫不做她的師父,但在那期間,也教了她好多,大師姐在看出謝甯功法有異的時候,傳授給了謝甯追雲閣專門為女子所設的心法。
要說這個世界上真心待她之人,追雲閣大師姐關宋月算一位。
可是她最後道心不穩,直接入魔,用至高的功法造成了無數的死亡,當時整個修真界讨伐她,她早已記不清都有誰了,但是她知道,絕對沒有追雲閣。
正想着,一鐘熟悉的感覺帶着無比的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謝甯擡起頭,站在漫漫黃沙之中,與法場内一襲紅衣的關宋月遙遙相望。
關宋月移開目光,舉起追雲令,剛要開口詢問,便認出了宋逢安:“哦?是你。”
宋逢安微微颔首:“嗯。”
“你來幹什麼?”她掃了一眼謝甯與沈華:“來給我送弟子?”
“不是。”
“哦,這樣。”關宋月抱着胳膊側過身:“你為什麼會有我們掌門的追雲令?”
宋逢安擡起手,追雲令一下飛回手中,微微擡起眼眸,淡聲道:“自是相識。”
謝甯斜了一眼宋逢安,心中默默道:這也太裝了。
關宋月不與他計較,見他輕而易舉地從自己手中奪物,有些驚訝:“經年未見,你竟然變得這麼強?進來吧,快跟我比試一番。”
宋逢安收起追雲令,揣着袖子:“我此來,有些話要問你。”
關宋月挑眉,冷聲道:“我追雲閣與世隔絕近乎百年,我想不到你有什麼需要長途跋涉親自來到我追雲閣問我的事情。”
謝甯十分了解關宋月,見她語氣不善,在一邊掏出那段燒得模糊的繩結:“關師姐,我們一直在調查的血戮淵死了,他的屍首不遠處,我們看到了這個繩結,我知道這是追雲閣特殊的系法,便跟着師父來拜訪一下您。”
關宋月聞言,看向謝甯,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我追雲閣的繩結?”
“晚輩不才,曾在拜在追雲閣下修煉過三年。”
“我怎麼沒見過你?”關宋月作為門内話事人,見過的人應該很多,但是她對這個謝溫雪一點印象也沒有。
謝甯回想了一下斷斷續續的記憶,對關宋月道:“我入門三年,師姐在閉關。”
這下便說得通了,關宋月沒有多問,端詳着那段繩結,“确實是我門内特殊的系法,附近可有青煙?”
“有的。”
“我需要查一下門内近期弟子出行記錄,進來吧。”關宋月轉身,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指着宋逢安和沈華道:“你們不許亂走。”
沈華驚訝地指着自己。
“别以為你穿得桃紅柳綠的,我便看不出你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