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讓接着就笑出聲,說:“着迷了?那我再多說兩句?”
莊郁思禮貌微笑,“一直這樣說或許會有着迷的可能。”
“那我可要努力了,”宋時讓撚着語氣道。
眼看着就要到橋附近,莊郁思問:“什麼時候把鑰匙給我?”
“你真要去?”宋時讓最後确認。
莊郁思沒好氣,“你以為我是你,熱衷于逗人玩兒?”
“讨厭,”宋時讓嗔怪一聲,忽而中氣十足問:“我有你說的這麼不靠譜?”
莊郁思笑:“過而不及。”
沒走兩步真的到了橋邊,宋時讓和宋奶奶還要忙莊郁思就沒打算過去,隻等宋時讓的鑰匙。
宋時讓從一串鑰匙上取下來最新的那一把,放心交到莊郁思手裡,然後說:“工資開不起,一日三餐還是能管上的,等着吧。”
莊郁思回他一句:“人走了,心還操着呢。”
“沒辦法,人就這麼好,”宋時讓一點不謙虛,“好了,回頭我和爺爺招呼一聲,你什麼時候方便了過去就行,想吃什麼就直接拿,也不給你設上下班時間。”
莊郁思當然滿口答應,本來她接過來這份差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坐窗口生畫畫的靈感,而不是為了打白工。
“我大概明天早上可以過去,等會兒要去機場接人。”莊郁思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安排告知宋時讓一聲。
“說得還算及時,”宋時讓拿莊郁思沒辦法,隻能兀自歎口氣。
如果不是最後這一茬,莊郁思就算知道他馬上要去市裡,估計也是不打算說的。
“什麼及時?”莊郁思沒跟上宋時讓的思路。
宋時讓道:“回去收拾收拾,等會兒走了給你發消息,去機場順路。”
“我打車去,”莊郁思堅持道。
宋時讓又忍不住笑,看莊郁思像看一個時刻都在别扭的孩子,“你坐久了暈車,坐我的車不會。”
“…你,”莊郁思不知道宋時讓什麼時候發現的,她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但事實确實是這樣,她于是答應下來。
就這樣,莊郁思回去簡單化了個妝,收拾好給宋時讓發了條消息,然後就躺在沙發上拉開窗簾曬太陽。
沒多久,宋時讓發消息說差不多了,莊郁思就提了包下樓。
宋奶奶已經坐在車裡,莊郁思拉開後車門進去,宋時讓說:“我以為你平時暈車會下意識坐前面。”
莊郁思在宋奶奶面前收斂了性子,隻淡淡地說:“我暈的是氣味兒。”
“明白了,我車裡氣味兒好聞。”
莊郁思也沒反駁。
宋奶奶聽見後說:“小莊,你以後想去哪兒了就給臭小子發消息,讓他送你去,反正他天天擱家裡也沒事,出去多跑跑是好事。”
“以前自己開公司還喜歡到處玩,現在哪兒都不去了,就喜歡蹲家裡,家裡沒那麼多财需要他時刻守着。”
宋奶奶說完,偷摸瞟了一眼宋時讓,宋時讓沒什麼大的反應。
莊郁思在聽宋奶奶說這話之前,一直以為宋時讓就是土生土長的厘溪人,沒怎麼出過遠門,淡然守着溫馨熱鬧的小賣部,晚上再出門和薛紅樓他們擺個夜市,怎麼舒服怎麼來。
可宋時讓竟然還開過公司,這着實讓莊郁思吃驚。
宋時讓這樣的人開公司會是什麼樣?
莊郁思能想到,但肯定想不全,她不禁有些好奇。
宋時讓當然知道宋奶奶是在點他,可他依舊是油鹽不進,“有,怎麼沒有,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在守着我的金山呢。”
宋時讓還是那麼不着調,但莊郁思敏銳地從中捕捉到一絲不對勁。
他們沒有就着這個話題深入,後面又扯到了雲淮身上,宋奶奶也有些沒好氣,身上漸漸能看出宋時讓的影子。
莊郁思就聽着宋奶奶說,說雲淮一上起來班便沒完沒了,為了拼業績晚上回去還要主動加班了解客人喜好,然後補充相關方面的知識,就為了推薦的時候好有話聊。
宋奶奶還說雲淮這個年紀早就可以不用那麼拼了,家裡孩子隻供一個時遠要不了那麼多錢,而且這些年又不是沒有攢下來錢。
莊郁思差不多聽明白了,她笑着對宋奶奶說:“既然沒有壓力,那就隻能是阿姨自己喜歡了,畢竟工作中得到的成就感也很難被替代。”
宋時讓慢悠悠道:“你倒是挺能理解她。”
莊郁思:“我隻是說說我的看法。”
“臭小子,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宋奶奶沒好氣道。如果不是因為在車上,宋時讓手裡又還掌着方向盤,她一定把宋時讓罵個狗血臨頭。
“能能能,當然能,隻是您沒瞧見,我平時和郁思說話态度都可好了,是不是郁思?”
莊郁思覺得宋時讓臉皮真厚,不過眼下她還是非常配合地說了聲“是”。
“那就好,”宋奶奶放心下來。
宋時讓又道:“我媽讓我告訴你,今天你去看了安心了就趕緊回家,我留在醫院,到時候有什麼不方便請個護工就行。”
“嫌棄我年紀大了是不是?”宋奶奶冷哼一聲。
宋時讓這種時候是真拿人沒辦法,他隻能不厭其煩地解釋,然後和宋奶奶講道理,最後好不容易終于給人說通了。
宋奶奶雖然答應下來,嘴裡還是嚷道:“人老了,不中用了,被嫌棄了……”
宋時讓:“……”
莊郁思忍住笑,安慰宋奶奶道:“宋時讓不敢,他不敢嫌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