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信,談遠有點洩氣,低着頭走路。
忽然,談遠瞥到路旁的一抹銀光,他不動聲色地走過去,踩住了,才彎腰把東西拿在手裡。
銀子!
金妮兒奇怪:“你撿到什麼東西了?”
談遠攤開手。
銀子!金妮兒差點喊出聲,大白天撿銀子,今天真是好運氣。
金妮兒小聲道:“放娘兜裡,咱們趕緊走吧,不然人家找來了。”
談遠搖頭,攥着銀子,“我要還給失主。”
金妮兒急了:“你要在這裡等?你個小人,要在這裡吹風?病了怎麼辦?回家!”
金妮兒的強硬沒能搞定兒子,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金妮兒軟了口氣:“遠哥兒,不是娘貪你的錢……”
“娘,這不是我的錢,是……”
談遠的話被娘打斷,“知道了,知道了。”
金妮兒翻了個白眼,沒想到這傻兒子随了他爹,怎麼沒随她呢?
“是失主的錢,對不對?但是你看看,這路上人來人往的,你知道是哪個的錢?既然你撿到了,不如我們拿着,娘給你買藥喝,買糖吃,藕絲糖吃不吃?”金妮兒問。
談遠搖頭:“人家丢了錢,肯定着急,我要在這裡等。”他這幾天很是過了過了幾天沒錢的日子,那是真苦啊,不想讓失主跟他一樣。
金妮兒有心要走,故意吓唬兒子,“那我走了,你一個人等,你病才好,站在這風口,不怕又吹病了啊?”
談遠搖搖頭。
金妮兒無奈了,原地擺攤,重新開張,一碗米粉半碗豬肉地臨時叫賣起來。
談遠站了半個時辰,一直盯着來往行人,但并沒有人找來。
米粉都賣完了,豬肉也賣了大半,金妮兒道:“沒人來吧?肉和粉都賣完了,回去回去。”
“好。”談遠握着銀子說。
“咦?你怎麼改主意了?”金妮兒驚奇道。
“我不能再等了,再等會生病,娘會心疼的。娘,用這個錢讓爺爺奶奶帶炭火給我們用吧。”談遠道。
銀錢到手了,金妮兒卻高興不起來,她兒子這麼懂事,怎麼過得這麼苦啊,藥吃不起,炭火也用不起。
不過,金妮兒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高興了:“娘這幾天都買肉給你們吃好不好,你再多多烤火暖身子,不要跟娘出來,身子從此就會好的。”
“嗯。”
兩人說着話就到家了,這時候已經快到正午時分了。
談遠走得額頭冒汗,原主前些日子病了大損元氣,不然不該出汗的。
金妮兒隻有兩隻手,沒法給兒子擦汗,就沖前面的院子努了努嘴,“遠哥兒,去敲門,你大哥肯定已經到了。”
談遠于是跑過去敲門,裡面果然很快有人應,是個小孩的聲音。
談安是被爺爺奶奶送來的,聽到大門的動靜,以為是娘來了,高高興興緊緊張張開門,擡頭卻看了個空,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便宜弟弟。
他随便喊了一聲弟弟,便越過弟弟去找娘,“娘,累不累,我幫您吧?”
“不累,帶你弟弟進去,今天我們吃肉。”
吃肉?談安聽到肉字就流口水,連忙牽着弟弟的手,把他帶進去。
談遠在開門時隻看到一張憨厚老實的小臉,現在再看,他這個便宜哥哥應該是人不可貌相。
談家在永甯縣是租房過活的,這沒什麼,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租的房子帶個院子,衣服都曬在院子裡。院子不大,房子也不大,一共兩層,左邊租給談家,右邊主家自住,樓上也是這樣,一人一半,放些雜物。
廚房是共用的,回家了,金妮兒總算可以歇會了。豬肉她放在廚房的櫥櫃裡,其他的就先不管了,忙着和公公婆婆說話。
她一時忙忘了,銀子還在談遠手上呢。談安倒眼尖,一眼看到了,問便宜弟弟:“你手上的是什麼?”
左邊兩間屋子,靠後的是夫妻倆的卧房。靠近大門的就是談遠和談安的屋子,談遠想把錢藏起來,不過他知道這個哥哥應該是猜到了他手上的是銀子了,于是張開手:“銀子。”
“真是銀子?你哪裡來的?”談安喜得連忙把弟弟的手合上,不漏銀光,壓低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