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驕嘲笑道:“你以為我們都像你一樣摳?”
談遠道:“沒什麼人問價格,問了的,也覺得粉筆稀罕,價格貴也正常。”
龔子傳懷疑人生,難道遠哥兒才是對的,那他是在幹嘛?搞笑嗎?龔子傳自閉了。
談遠當然是對的,他拍了拍龔大哥的肩膀。
曾叔平忽然道:“龔兄是我們四人中最大的,遠兄是最小的,這會兒龔兄倒比遠兄還小了。”
吳驕也道:“是啊,我成老大了。”
“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樣子,吳兄既然幫我了,可不許幫一陣就走。”
吳驕愣了愣:“好。”
正好,他最近也太不順了,應該做點事祛祛黴氣。
昨天辦詩會,今天就給彩頭,太快了!甚至有些人是今天才聽說的,很遺憾錯過了這個機會。因此公布第一名時也來了很多人。
為了讓第一名實至名歸,談遠讓人模仿放榜,不止是林勇的詩,前十的詩都用漿糊貼在木闆上展示,引來許多人圍着這些詩欣賞。
翟天墨也踱步到了這裡,他滿以為他會是第一,故意慢慢地走,要等衆人的追捧。
但,零人在意他。
翟天墨破防了,快走幾步過去看,自己竟然隻是第十!這幫小崽子真不識貨!
翟天墨怒不可遏,卻又不好怎麼樣,難道把林勇拉下來,搶走那三十兩?
他心裡很酸,心想誰還稀罕這三十兩一樣,也就林勇那樣的,才跟得了寶一樣。
他也不走,從學生手裡拿了粉筆把玩,就看着林勇,這個搶了他風光的人。
林勇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竟然拿了第一,得了兩份錢,真是風光啊!
有了這筆錢,他就可以買更好的筆墨和顔料了,還能給妻子一點錢,這段時間好過不少。
因此拿了彩頭以後,林勇也不走,拿着一支粉筆對談遠道:“遠哥兒,粉筆的名字雖然通俗易懂,但太直白了,不如改為白玉筆?”
白玉筆?談遠聽了,少有地感覺到了不好意思,管粉筆叫白玉筆?
“白玉筆?好啊,我保證,這樣買的人多。”吳驕道。
九江府自古以來就是富庶之地,文風鼎盛,且遠山書院附近文風更盛,大大小小的私塾學堂數不勝數。
談遠想,似乎白玉筆更符合目标人群對粉筆的想象?而且粉筆在自己眼裡雖普通,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而且粉筆價廉,更得配一個好名字了。
想清楚後,談遠道:“那學生就按先生說的試試,若成了,比攜厚禮感謝先生。”
“什麼謝不謝的,我倒要感謝你們。”林勇高興地揣着銀子回家了。
昨日是重陽節,今兒可不是。雖然學院不管,但是也不能一早上都消耗在這,談遠道:“我們去講堂吧?”
恰好,是杜安在講。
中場休息時,談遠上去,把這幾天的事都告訴了杜先生,讓他雖未親見,倒比親見的人還懂。
杜安聽完說道:“這樣也好,你以後是要為官做宰的,像這樣的商賈之事,也可以做,以後不被人哄騙。”
談遠點頭:“學生打算在書院外面雇人生産粉筆,不是,白玉筆,不論成敗,都是極好的。”
杜安點頭:“你比你那些師兄強得多啊,他們隻知做官,其他事都不願做。”
說到這裡,杜安想到他還有一個學生,擡起頭去看,一眼就和龔子傳對視上了。
龔子傳不敢看他,避開他的目光,杜安有些生氣:“你和龔子傳是一起來找我的,怎麼如今他對我唯恐避之不及?”
見先生真生氣了,談遠連忙為龔大哥辯護。“先生,這是哪的話,龔大哥是太真性情了,這幾日沒用心學習,自覺無顔見師長。不如先生去問,他必答沒用心學的,不像别人。”
“哦?”杜安真去問,“龔子傳,你這幾日可用心用心學習了?”
龔子傳雖沒有看杜先生,但一直用餘光注意着。發現杜先生朝自己走過來,心高高提起,再發現遠哥兒在旁邊,又松了一口氣。
“杜先生。”龔子傳道。
被主動招呼的杜安點了點頭:“這幾日你可有好好學習?”
“啊?沒有啊。”龔子傳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實話實說。
談遠笑了笑,他就知道龔大哥會這麼說。
“果真沒有?”
“雜書看了不少,正經書隻課上看。”龔子傳更真誠了。
杜安心想,看來遠哥兒說得對,倒是我想岔了。于是叮囑道:“再過一個月,就要科試了,你的師兄們要去考舉人了,你去了解了解。”
杜安走後,李西過來:“科試就是我們書院按着府裡的規矩,選出可以參加鄉試的舉人來。龔兄隻是童生,該對遠哥兒你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