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紀與咬着唇,被宋庭言牽着走。
要去哪裡他也不知道,因為他深深在反省自己,怎麼就被宋庭言一句話給拿捏了?
是不是太心軟了點?
他當時就應該裝出不削地反問,“這點小傷值得宋總心疼什麼?”
現在時機過了,還有個屁用。
宋庭言辦公室裡又點上了第一次見面時的甜香大雜燴。
紀與有點心梗。
第一次來的時候隻想笑,壓根沒往從前想,沒記起來這香是他自己的産出。
不過仔細聞,好像又有點不同。
紀與多少拾起了點自尊:“這不是我調的那瓶吧?”
“不是。”宋庭言回答,“是讓人按着你那瓶調的。”
“我的那瓶呢?”紀與問。
宋庭言大約是不太想提,所以一開始沒回答。
直到紀與追問:“扔了?”
宋庭言蹙眉,“扔了我能讓人再按着調一瓶一樣的?你是不是……”
紀與偏頭悶笑,“嗯?”
行,不是紀與要氣他,是紀與要詐他。
“翻了。被我家狗弄翻了。”宋庭言說着,把紀與按到沙發上,“滿意了?”
紀與仰着腦袋,仰得有點過,被宋庭言捏着下巴往下掰了些。
空洞的視線便剛好落在他身上。
紀與問:“那天特地點的?”
“特地。”
“我沒往那兒想。”
“你能想得起來什麼?”
宋庭言賭氣的一句讓剛才的氣氛一下跌至冰點。
紀與頓了一下,又笑:“确實想不起來什麼。七年,太久了。該忘就忘了吧。”
宋庭言說行。
“那紀與,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的第一步——重新接吻。
宋庭言單腿卡在紀與的雙膝之間,一手箍着他的臉,俯身吻下去。
燙傷的手被緊緊摁在沙發面上,引起細小的刺痛,但紀與的感知似乎壞了,他隻能感受到宋庭言的氣息、他的溫度,和他咬弄他唇時帶來的疼。
他的唇在隐隐發燙,如同被宋庭言的齒磨去了一層,變得又薄又腫。
隻要再被他咬一下,就一定會破。
可他舔過來,濕熱的舌尖柔軟地略過。
紀與閉合齒關,卻又被迫張開。
上颚被靈巧的舌來回逡巡,熱吻帶起的唾液聲幾乎要共鳴到大腦。
紀與感到眩暈。灼熱。
他的呼吸裡全是宋庭言的呼吸,甜膩,潮濕,溫熱……
等到被松開,他已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呼吸節奏,仰着頭淩亂又狼狽地喘着。
“宋庭言,我不喜歡被人強吻。”他聲音沙啞,微散空洞的瞳孔隐隐震顫。
宋庭言摩挲着他的喉結,視線輾轉而下。他将氣息吐在紀與耳畔,燎着他,燒着他。
“可是紀與,我隻是吻你,你卻起了反應。”
紀與呼吸一頓,拿手蓋住眼睛,偏過頭去。喉結卻在宋庭言拇指下,重重一滑。
空氣緊縮又狼狽,就在這尴尬的僵持中,宋庭言的秘書叩響了門。
“宋總?”
紀與頭皮瞬間發麻,慌亂前傾弓身,手也胡亂摸到宋庭言,扶着他的腰,讓他擋在自己面前。
沒有應允,秘書沒有進來,隻在門口提醒宋庭言十五分鐘後有線上會議。
秘書腳步聲遠了,可紀與沒松手。
宋庭言安撫地捏着他的後頸,像是在揉弄一隻小貓,“人走了。”
紀與不說話。
“剛才,是我不對。”宋庭言道歉。
紀與攥着他的手用力到微顫。
他見不得紀與這樣,于是解釋:“我是被氣到了,沒控制好。”
紀與還是那個模樣。
宋庭言慌了,軟下聲求饒,“紀與,理我……”
紀與緩緩松了手。
宋庭言忙蹲下去看他。
紀與眼神空空洞洞,明明唇被吻得發紅,卻讓宋庭言心疼得要命。
因為紀與很慢、很慢地擡起眼睛,對他說,“宋庭言,我看不見……”
“你别、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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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庭言還有會,隻能讓遲西來接。
遲西看着他哥,好幾次欲言又止。
出了電梯廳,紀與深歎一口:“我雖然瞎,但我偶爾也是能感覺到你在看我的。”
“你到底在看什麼?宋庭言難不成在我身上做标記了?”
遲西不敢說。
上車前,他才被紀與逼着開了口,“哥,你唇腫了……”
紀與不奇怪,宋庭言啃的麼,肯定得腫。
“還有……喉結……也、也被嘬紅了。”
紀與一個踉跄,盲杖差點脫手,“不是嘬的!!”
“是宋庭言按的!!”
遲西“啊”了一聲,聽着就沒信。
回去後,紀與直接躲進自己的調香室沒再出來。
晚上遲西送他回去,他也是無精打采的。
遲西問他有沒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