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馬上要來了,我們要從地下室上去盡快開嗎?”姬玉看出了他的不舍,詢問他的指令。
“不,我們不走了,”他眼睛微微發亮,“這個寨子卧虎藏龍,比起逃跑,我更想把他們收歸旗下。”
他笑了一下,指了指牆上的圖紙:“姬玉,你覺得這些火器,和晉國的火器相比,到底哪個更先進?”
姬玉搖了搖頭,她是習武的粗人,她看不出來。
李折竹的手指在圖紙上輕輕點了兩下,揭秘答案:“是她的設計更先進。”
“這個人,我要定了。”他斬釘截鐵地說。
姬玉微微蹙眉,不贊同地看着他,一向情緒内斂的她眼裡溢出滿滿的譴責:“顧将軍不會同意的。”
“這關顧茗松什麼事?”
“寨子裡的人不會聽你的,你想收服三當家隻能出賣色相,顧将軍會找你們拼命的。”
她點了點李折竹,強調道:“你早就成親了,你是有夫之夫。”
李折竹:......
他服了姬玉的腦回路。
他沒有解釋,而是提起了另一個問題:“我們躲進來的時候,你看到那隻八哥了嗎?”
姬玉點點頭,嗯了一聲。
“它會報信,很機靈,它在附近,說明我們的人也在附近。”他淡定地說,“恐怕救我們的人要來了。”
姬玉歪頭想了一下:“今晚會來嗎?”
李折竹:“不知道。”
“可是.....”姬玉指了指他們身上的喜服,“他們今晚就要和你洞房诶。”
李折竹:“所以我們要先跑!等我們的人來了再打回來收服他們!”
姬玉:“哦。”
*
“爸爸——”八哥撲棱撲棱飛到顧茗松面前,喊道,“找到爹爹了!”
顧茗松騎着高頭大馬,身後是步伐整齊劃一的鬼侯兵,聞言嗯了一聲:“帶路。”
八哥呱地叫了一聲,盤旋着飛高,給他們指引着方向,向遠處飛去。
*
段三英提着長劍,随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額角的汗,看向自己的兄弟們:“他們躲進我的屋子裡了?”
小楊點點頭:“看着像是去了您的屋子,而且搜了附近别的屋子确實沒有找到他們,應該是在您的屋子躲起來了。”
段三英嗯了一聲,她大概知道這兩個人藏在哪裡了。
地下室。
李折竹看向姬玉:“他們走了沒?”
他的聽覺遠不如習武之人姬玉靈敏,姬玉可以聽出外面有幾個人,距離他們多遠,都在做什麼,他卻什麼都聽不到。
對方搖了搖頭:“都沒走。”
他歎了口氣,三當家馬上就來了,段三英自己的屋子她能不了解嗎?對方肯定來了就直奔地下室。
到時候他倆就要被抓起來了。
逃婚會怎麼樣?總不能是鞭子加鹽水伺候吧?
他腦子裡開始幻想一些血腥可怕的場面,比如他被捆了起來,那位眼神鋒利的男裝女子拎着鞭子,啪的一聲抽在他身上,湊過來掐着他的下巴,惡狠狠地問:“為什麼要逃婚!”
他打了個寒顫,搖了搖頭,把這些不太正常的畫面從腦袋裡甩了出去。
正此時,頭頂傳來機括轉動的聲音。
李折竹心下一緊。
他擡起頭,正好和段三英英氣的臉對了個正着。
四目相對間,他聽到段三英緩緩開口:“抓到你了。”
“你是自己上來,還是我親自下去抱着你上來?”對方問。
李折竹很識時務地自己走了上去。
“剛剛那場比武我赢了,”女子緩緩開口,“正好你今晚也不用走了,自己去床上坐着去吧。”
李折竹道:“你先不要急,你等我先說幾句話。”
對方淡淡地說:“無論你說什麼,今晚你也是一盤菜。”
他:“奇變偶不變?”
女子眉間微動,掀起眼皮看向他:“原來是老鄉。”
她點了點頭:“老鄉也好,更會體貼人。”
李折竹眼見對方不吃情分這一套,眼裡不由得也浮現出怒意,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他背着手,冷冷地說:“你敢!”
“我是當朝賢王,你要是今天扣下我,我保證來日朝廷的兵馬踏平你們山寨。”他森然開口,威脅道。
段三英眉頭微微蹙起,她确實不像其他山寨武夫那樣粗心大意,理所當然的認為逃難的難民必不可能是賢王,她出于謹慎道:“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隻是個難民,你要怎麼證明你是賢王?”
山寨外,突兀地,燃起一片片火光。
火勢洶湧,火光沖天,厮殺聲和尖叫聲混雜在一起,驟然在黑夜裡響起。
李折竹看向嘈雜的窗外,微笑了一下:“現在不用我證明了。”
八哥嘹亮的聲音響徹天空:“爹爹,我來找你了——”
聽到這活力四射的鳥叫,他沒忍住笑了一下,眼睛一彎,像兩彎細細的月牙。
“因為我的人來了。”他緩緩開口,“我說過,你敢動我,朝廷的兵馬一定會踏平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