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晚風吹拂,遠處落日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紅。丘比特背着一小捆幹柴,手中提着兩剛抓到的野兔,踩着落葉回到了山洞。他剛一踏進洞口,便看見躺在石床上的紅發青年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他驚喜地喊出聲,趕忙把手上的東西一丢,快步上前。
那人正倚靠着洞壁,眼眸沉靜,神情仍略顯虛弱,但眉眼卻透着一絲從容與玩味。“是你救了我?”
“啊,對……我是說,我在河裡撈到你,然後就帶你回來……你身體怎麼樣?還疼嗎?”丘比特手忙腳亂地擺手,語氣有些緊張。
紅發青年微微一笑,聲音低啞卻頗具磁性:“多謝相救,恩人。我叫蒙德。”
丘比特撓了撓頭:“蒙德?聽起來挺有氣勢的。我叫丘比特,這是我的……呃,夥伴。”他指了指不遠處倚在石頭上的小星星。
小星星正百無聊賴地趴着,眼神輕蔑地撇了蒙德一眼,内心冷笑連連:名字倒是說得幹脆,可惜那滿口話裡哪句是真的都不好說。這家夥,渾身都透着一股危險的味道。
但表面上,小星星卻什麼都沒說,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連眼皮都懶得擡。
“這是……一隻會說話的……狐?”蒙德眉梢一挑,語氣裡不動聲色地摻雜了一絲試探。
“嗯,他叫小星星,很聰明……也很毒舌。”丘比特笑着說道,完全沒察覺氣氛中的微妙。
“原來如此。”蒙德嘴角一挑,眸光閃過一絲譏諷,卻也不再深問,隻是淡笑看着丘比特。
“你餓了吧?等等我來做飯!我今天抓到了兩隻肥兔子!”丘比特滿臉興奮地提起兔子,轉身忙活起來。
“他做飯?”蒙德看向小星星,語氣輕飄飄的。
小星星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道:“祝你好運。”
蒙德眸光一凝。
不多時,山洞裡便響起“哧啦”“咕噜噜”“啪!”一連串混雜的聲音。炊煙缭繞中,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開始彌漫開來。
“好了好了,馬上就可以吃啦!”丘比特端着用石闆簡陋烹制的‘兔肉餐’興沖沖地遞到蒙德面前,眼睛閃着光,“我還加了野香草哦!”
蒙德低頭看去,那盤子裡是一團顔色焦黑、半熟半爛的東西,香草和肉混在一起,有幾塊還微微冒着白煙。
他沉默了一瞬,還是接了過來,輕咬一口。
——咔嚓。
外皮焦脆,裡面卻依舊泛着紅色血絲,香草的味道濃得令人作嘔。
蒙德面無表情地嚼了嚼,艱難咽下,然後一如既往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很有……野趣。”
小星星在一旁看得幾乎笑翻,強忍着笑意把臉埋進前爪,喉嚨裡傳出古怪的咕噜聲。
丘比特卻全然沒察覺,隻是一臉期待地問:“真的?太好了!其實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做飯啦!”他自豪地挺起胸膛,“我穿越到這兒沒多久,就嘗試自己做點東西吃,小星星說味道還行!”
小星星嘴角一抽,撇撇嘴:“我那是味覺遲鈍,不代表真好吃。”
“喂,你不是說‘能吃就行’嘛!”丘比特委屈地回頭看他。
“是啊,能吃……不代表好吃。”小星星翻了個身,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唔……”丘比特洩氣地低頭看了眼自己做的焦糊兔肉,又看看一旁蒙德面無波瀾的吃相,忽然意識到:“等等……你是不是覺得不好吃?”
“沒有沒有。”蒙德立刻擺手,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真誠,“我隻是想節省點體力,恢複快些。”
丘比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好吧,我知道我廚藝不太行……可我真盡力了。”
“換我來試試。”蒙德站起身,走到火堆前,從丘比特的簡陋工具中挑挑揀揀,用石闆重整架構,又運用魔力精準控制火候。
他的動作一絲不苟,火焰在他指尖輕舞,溫度随着他的意念調整得恰到好處。兔肉表皮迅速鎖住水分,内部汁液緩緩散發出香味,香草也不再是嗆鼻的刺激,而是恰到好處地融合其中。
香味撲鼻,小星星忍不住再次湊近,尾巴輕輕搖擺。
丘比特驚歎地看着那頓豐盛而誘人的飯菜:“你……你以前是廚師嗎?”
“不是。”蒙德淡淡一笑,“隻是自己習慣了動手而已。”
他沒有說出自己早在萬年以前,曾穿越無數疆域,品嘗人類、精靈、龍族的百種風味,廚藝自然不俗。
丘比特大快朵頤,連連稱贊,驚喜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太好吃了吧!我原來以為自己做得已經不錯了,沒想到竟然差這麼多……”
小星星冷哼一聲:“你那叫‘能入口’,他這才叫料理。”
丘比特讪讪笑了笑,一邊吃一邊感歎:“以後做飯這種事還是交給你吧……我怕再吃幾次,我自己都沒信心活下去了。”
蒙德嘴角輕勾,淡淡道:“沒問題。你負責抓食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