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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黑暗中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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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殘留的血腥味漸漸淡去,魔獸們的狂躁也逐步平息。焦土與倒塌的樹幹中,傑克遜半跪在地,擦去眼鏡上的灰塵,長出一口氣。

“總算……結束了。”他低聲道,喘息之間帶着科技系少年特有的沉穩冷靜。

一旁,迪爾将巨大的鐮刀重新背回背上,黑發淩亂,嘴角滲血。他斜睨傑克遜一眼:“别松懈,那隻是開始。”

兩人簡單處理了傷勢,服下一枚恢複用魔晶藥劑,不多言語,随即再次踏上旅途。沿着先前的魔力異動痕迹,他們筆直朝森林的中心逼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周逐漸寂靜得令人不安。直到穿過一圈枯萎的藤蔓,眼前豁然開朗。

——森林的最深處,空無一物。

“魔力波動消失了?”迪爾眉頭緊皺,赤紅的眼瞳閃過一絲疑惑。他跪下,掌貼大地,嘗試感知殘留的能量。

“奇怪,一點波動也沒有……像是被徹底抹去了。”

“錯了。”傑克遜擡起他手中的掌上儀器,藍光在四周迅速掃過。“不是消失,而是被屏蔽了。”

儀器上突現一連串光點,最後定格在一處地下坐标。

“在下面。”他低聲說。

兩人立即分頭行動,在落葉與岩石之間摸索。終于,在一塊形狀詭異的岩石下,傑克遜找到了一個古老的機關,似乎蘊含複雜的結構。

“這像是……封印級别的機關迷陣。”他目光炯炯,眼鏡反射出幾道亮光。雙手飛快操作,符文解鎖、節點對接、能源激活……

“快好了,三、二、一——”

轟——!

大地猛烈震動,整片森林都仿佛為之一顫。塵土飛揚之間,大地中央的裂縫中緩緩升起一座古老遺迹,灰黑色的金屬圓環嵌入地面,其上銘刻着晦澀的文字。

傑克遜和迪爾對視一眼,沒有任何遲疑,立刻朝入口奔去。

——

與此同時——

黑暗深處的另一端,夏洛特蜷縮在一個潮濕的地牢角落。雙手被厚重的封魔石手铐束縛着,魔力被徹底封印。臉頰帶血,唇色蒼白。

這裡沒有時間感。他不記得第幾次醒來,牆角那塊泛綠的苔藓是他每天唯一知道“今天又來了”的标志。

他已經被關了一個月多。沒有天光,沒有聲音,除了每日一次,那名丢來殘羹剩飯的黑衣人。

夏洛特靠着牆,喉嚨幹澀,眼中卻仍殘存一絲清明。他的眼神已從最初的驚慌與屈辱,轉化為幽深的仇恨與沉靜的冷漠。

“……要是我沒有走那條巷子……如果我沒有好奇那束奇怪的光……”

他狠狠閉上眼,臉頰上的一道傷口因抽搐而崩裂。

“可惡的自己……居然就這麼……被困住了。”

鐵門吱呀一響,那熟悉的腳步聲如期而至。

黑衣人依舊全身罩在鬥篷之下,将黑面包丢在地上,如同施舍。

“考慮得怎麼樣了?”黑衣人緩緩走近,“加入我們吧。至高的力量、永恒的自由,想要的……都會有。”

夏洛特一動不動,雙眼死死盯住來者。

下一秒,他猛地朝那人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

“滾。”他的聲音低啞,卻冷得像刀,“我甯願死。”

黑衣人沉默片刻,忽然一拳砸在夏洛特的臉上,随後是接連的重擊。夏洛特的身體宛如布偶,被狠狠碾壓在地。

“渴望力量卻不肯跪下的人,最蠢。”黑衣人冷笑,扔下一句狠話後,轉身離開。

鐵門再度“咔哒”一聲鎖上。

黑暗,又一次歸來。

夏洛特倒在地上,嘴角滲血,半天才緩緩坐起。他的眼神不再顫抖,而是像熬過酷寒的寒冰,堅定且不滅。

他低頭看着封魔石,那曾經牢不可破的石塊,現在卻在他眼中,像是某種即将破裂的枷鎖。

他深吸一口氣,将手铐高舉,狠狠砸向地面!

“咔!”

劇烈的疼痛瞬間襲遍全身,但夏洛特隻是咬緊牙關。血從指縫中流出,封魔石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他瞳孔微縮,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我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讓其他人來救我——我要,靠自己出去。”

他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石與血迹斑斑的封魔石裂痕上,突然眼神一狠。他知道機會不多,必須賭。

他踉跄站起,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緊接着開始高聲咒罵:“喂——你們這些狗東西!給我滾出來啊!不是每天都要看我笑話嗎?!你們這些膽小鬼!就知道虐待一個失去魔力的人?!”

他的聲音帶着刻意的挑釁和怒意,宛如深夜狂犬的咆哮,一遍遍地沖擊着沉寂的地牢。

“你們不是要我屈服嗎?來啊——再來啊!打啊!你們不是最喜歡打人嗎?!你們不是想讓我求饒嗎?!做夢去吧——我甯願死,也不會加入你們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

聲音如利刃穿透死寂,牆壁上的鐵門“砰”的一聲被拉開,一名黑衣人怒氣沖沖地闖入:“閉嘴!!你還沒死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

那一刻,夏洛特動了。

夏洛特緊咬牙關,身體因長時間囚禁而虛弱無力,但眼中燃燒着不屈的火焰。他緊握着手中那塊已經出現裂痕的封魔石,指節因用力握緊而泛白,甚至滲出了血珠。

黑衣人邁步向前,毫無防備的夏洛特忽然爆發出最後一絲力量——他猛地撲上去,動作雖然笨拙,卻充滿狠勁。那塊破碎的封魔石狠狠砸向黑衣人的喉嚨,帶着破裂的冰冷質感,仿佛帶着他所有的怒火和絕望。

黑衣人驚愕地被撞翻在地,掙紮着想要反擊,但夏洛特像是握住了唯一的生機,一把抓住對方的頭發,毫不留情地将他撞向冰冷的石牆。“咚!”一聲沉悶的響聲在狹小牢房内回蕩。

夏洛特全身劇痛,但他咬牙堅持,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下,卻絲毫沒有削弱他的決心。空氣中彌漫着他咬牙切齒的喘息聲,眼神堅定得如同冰刃,閃爍着絕不妥協的光輝。

“夠了……”他低聲呢喃,聲音裡帶着久違的力量和決絕,“這一次……該我來反擊了。”

——

宿舍門“咔哒”一聲推開,沉重的門扉仿佛拉開了某種即将崩塌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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