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晴拿手撥愣他:“滾滾滾。”
江臣越掏出根阿爾卑斯:“借一會兒。”
徐子晴說:“兩根。”
江臣越又掏出一根遞給她。
徐子晴拿着兩根阿爾卑斯和周漾擺擺手。
江臣越得意地挑了挑眉,摸出根荔枝牛奶的遞給她。
周漾說了聲:“謝謝”,搖了搖頭。
江臣越歎了口氣,笑着把糖收起來,主動拿過周漾的書包和水杯。
周漾落後兩步跟在江臣越身後走。
張北支着條腿,斜斜垮垮坐鐵架子的第三層。他個兒高,一條長腿直順到地面,冷峻的眉眼面色不善,指間轉動的金屬打火機“嗒嗒嗒”地磕到鐵架子上。
周漾走到半路上冷不丁的看到他,抿緊嘴巴不走了。
額前碎發投下零碎的陰影,張北敏銳地盯過來,一眼看出她的抵觸和戒備,收了打火機,人也迅速收回視線。
江臣越幫周漾把水杯和書包放鐵架子上。他在體育館有幸和張北打過次球,本想笑着和他打聲招呼,沒想到張北壓根沒認出他。人冷淡地起身,路過周漾的時候,張北居高臨下地斜睨了她一眼。
周漾偏頭不看他。
剛放下水杯,老班過來把江臣越他們幾個特長生一塊兒叫走了。
江臣越走的時候還和周漾打了個招呼,周漾點點頭。她狀态不好,也沒去找徐子晴,就自己一個人找了個操場的空地曬太陽。
過會兒,徐子晴聊完八卦跑過來拉她一塊兒打球。
兄弟班的女生走過來時,她人還在發懵,手中的排球已經出手。
尖聲叫大約震響了小半個操場。
周漾跑過去,看到被砸到的女生半個指甲都給掀翻了。血迅速滲出來,染紅了大半個手指。
受傷的女孩甩着血肉翻飛的指甲又哭又叫。
周漾愧疚地擡起頭,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哭着對她喊:“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嗎?”
徐子晴也跑過來,争辯說:“操場本來就是打球的地方。”
女生捧着手指哭着說:“打球就不讓别人走路了嗎?”
旁邊的兩個和她一起的女生也跟着幫腔說:“就是。”
周漾也知道自己理虧,畢竟是她發球把人給傷着了。她沒有要推脫的意思,連忙拉住徐子晴又跟人說了聲“對不起”。眼睛四處找着體育老師,回過頭和幾人商量說,“要麼我們跟老師請假,我現在帶你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吧。”
“醫務室有儀器嗎,那群獸醫能接好我的手嗎?”女生痛死了,簡直想不出來這人怎麼提出去醫務室處理的。
她那意思就是手指斷了呀!聽她這麼說,周漾緊張的臉色發白,聲音不自覺的發着抖:“傷到骨頭了嗎?”
“你問我麼?”女生哭着說。
……
一句話讓周漾啞口無言。
周漾臉色蒼白的看向徐子晴,徐子晴站周漾身後不出聲了。
周漾回過頭來緊張地抿着唇。天知道她真的很怕把人家手指弄斷。她沒錢賠,她現在沒有任何對抗意外的資本。
她聲音小到幾乎聽不到的問自己怎麼辦。
“我帶你出去看。”
一道涼涼的聲音。
周漾一愣,沒想過他會忽然過來。
“旁邊有個不錯的私人診所。”張北說。
他沒看周漾,走過來看眼女生受傷的手指。
女生仰着頭,含着眼淚望着他。
張北冷峻的側臉引得一旁圍着的幾個女生奇奇驚呼。
女生委屈地抽噎,剛要開口,張北低頭輕輕吹了吹那根受傷的手指。
女孩的哭聲馬上就止住些,面色不自然地軟化下來,眼淚落下來,眼睛紅通通地望着他。
他遞過張紙巾。
“眼淚擦擦。”張北說,聲音冷淡悅耳。
女生聽話地慢吞吞擦着眼淚,其他幾個女生都豔羨地看着她。
張北問:“還有十幾分鐘,還能堅持到下課嗎?”
此話一出旁邊幾人表情微變,不光是豔羨,甚至能算是嫉妒了。
女生也早忘了剛剛上課張北嫌棄她的仇。這會兒人肯過來,她心滿意足了。盡管手指快要疼死了,可聽他低沉着聲音問能堅持到下課嗎,女孩還是受寵若驚地點點頭,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張北轉身冷淡地睨了周漾一眼。
周漾睫毛輕輕一顫。
她也沒在這倆人跟前繼續礙眼,下課前找幾個同班同學借到幾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