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子激起一串泡沫。那人随手倒了兩杯晃了晃，一杯推到徐子晴前面：“喝，喝完哥哥們教你玩打撲克。”

包廂裡剩下的倆人狂笑。

徐子晴就是再傻也知道這酒不能喝。

但那人沒笑，不光沒笑還兇神惡煞的，眼神隐隐透着威脅。

徐子晴怕他，顫顫巍巍地端起酒杯。她眼看着被泡沫浮過一層的黃色液體，遲遲不敢下嘴。

阿松等不及了大手摩挲上她肩膀。徐子晴吓得一哆嗦，酒灑了大半。她驚恐地把酒杯砸桌子上，大喊着說：“我不會喝！”

阿松咧着嘴一樂，照着她臉“啪”就是一巴掌。

徐子晴半邊臉火辣辣的，又痛又麻。

阿松揪住她頭發還要打，被另個人抓着胳膊攔住了。

“别打，别打，打完一會該不好玩了。”

那人掰開她手指，重新塞了杯滿的進去，陰測測說：“捏住了，什麼時候把這兩排喝完了，什麼時候放你回去。”

對面人砰砰新開了兩瓶酒，酒瓶子碰了碰桌上的，招呼着：“來來來，都陪妹妹一個。”

“我不能太晚回去，”徐子晴縮着脖子，“還有同學在外邊等我。”

她說完這句沒人說話，包廂裡氣氛壓的讓人害怕。過了半分鐘，開酒瓶子的人才說：“不是男朋友吧？”

“……女，女生。”

幾人一塊兒又樂了，還是那人說：“打電話一塊兒叫進來玩玩嘛，酒又不是不夠喝。”

剩下的兩人目露兇光地盯着她。

徐子晴怕的要死了，哆嗦着嘴唇想也不想地按着手機給周漾打電話。

周漾走也不是進去也不是，出來後跺着腳找了塊兒順眼的馬路牙子蹲着。

真餓啊！

傍晚小風一吹，對面露天燒烤的香味兒飄過來。周漾聞着烤肉味兒，肚子餓的咕咕叫。

但她也隻是看了一眼露天烤肉邊上圍桌坐着的一群人，扭頭進了“有家飯團”。

老闆娘認識她，招呼問：“标配？”

“标配。”

周漾低頭掃了5塊錢過去。

老闆娘開始給她做飯團。

這種時候，周漾感到短暫的放松，眼睛盯着店裡的面闆出神。

她視線在“招牌飯團”四個字上停留了很久，無意識地一扭臉，才看到靠角落的地方坐着的一個人。

那人眼珠子黑漆漆的，正默默看着她這個方向，看樣子是早就發現她了。

她覺得尴尬，沒有說話。

“巧啊。”張北說，舔了舔嘴唇。

周漾不自在地點點頭。想到他之前拎着袋子的滿眼嫌棄，更覺得不可思議。

“過來坐。”張北說，看着她。

老闆娘樂呵呵把飯團遞過來，也跟着搭話：“同學啊你們是，都穿着校服。”

周漾一愣，這才注意到這會兒張北是穿着校服出來的。

老闆娘還在樂呵呵地看着他倆。沒辦法，為了不讓張北的話掉地上，周漾也隻得慢吞吞地走過去。

張北又看了她一眼，才垂下眼簾。食指勾了勾鼻尖，從兜裡帶出一罐旺仔牛奶，問她：“要不要喝？”

周漾毫無懸念地搖搖頭。

她抿抿嘴巴，告訴他：“錢捐到救助站了。”

“嗯。”張北應她一聲，低下頭沒什麼表情的擺弄着打火機。像是早知道她會把倆人分的清清楚楚，所以不覺得意外，也提不上失落或難過任何一種情緒。

鈴聲響，張北按掉手機。他咬了口飯團，低聲問她：“沒加個鹹蛋黃？”

周漾搖搖頭。

張北像是有些遺憾地看她一眼，又推過罐牛奶：“我喝不下了，你喝了它，要麼扔掉。”

周漾手指碰到那一小罐，微微驚訝竟然是溫的。

怕她割到手，張北拿過去低頭幫她開旺仔罐子。徐子晴的電話突兀地打進來，周漾按了接通，聽她說：“周漾，他們邀請你過來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