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擡起頭,問他:“多少是大?多少是小?”
這什麼鬼問題?這問題問的把對面仨人都給傻住了。
張北也歎了口氣,低頭在她耳邊吹風。“3個骰子,4到10是小,11到17是大。”
“哦。”周漾耳朵癢癢的,縮縮脖子。
每個骰子1至6的點數。
周漾伸出右手食指。
三三得九,小。
伸出左手食指,三四十二,大。
左手大拇指,三五十五,大……
對面仨人看着她掰手指頭忍不住哈哈大笑。
張北低頭,正巧對上周漾擡頭道:“一半一半。”
“嗯。”他點頭。其實想告訴她玩骰子不是這麼算的,不一定每次搖出來的三個點數都一緻。但想到給她解釋完她沒準兒更懵了,不如就順着她。張北漆黑的眸子閃了閃,不自覺勾起嘴角道,“所以……随你心意。”
他可以不用在意這一場賭局。
她卻不能。
周漾怕真把他打火機輸掉,很緊張,緊張得額頭冒汗。
除了張北,包廂裡所有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盯着她,想要知道她嘴裡能說出什麼樣的答案。
周漾抿着嘴角,望着骰蠱皺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周漾拖了三分鐘。
見她遲遲不說,阿松不耐煩敲了敲桌子。
“快點兒的,蒙一個。”
對面的倆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啊,随便蒙吧。”
張北看一眼三個人,從容道:“讓她想。”
“行呀,”阿松笑呵呵的,“輸的話你得陪一杯。”
梁彥俊道:“不行。”
張北點頭:“可以。”
梁彥俊在旁緊張道:“北哥,你喝酒會出人命的!”
阿松看了他一眼。
張北随意往後一仰:“沒事,反正她也不一定會輸。”
周漾咽了口唾沫。她盯着那個漆黑的骰蠱又看了一分鐘,說實話她感覺自己這幾年氣運都不太好,所以估計大不了,于是隻能咬着牙說:“……小。”
幾乎是同一時刻張北揉了揉臉,梁彥俊看他哥那個表情,就知道這局絕對完。
果然。
阿松掀開骰蠱。
五、五、三。
十三個點兒。
周漾懊惱地看着那三個故意和她作對的點子,聽對面爆發出一陣狂浪的大笑。
“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琢磨了五分鐘琢磨輸了。”
“玩這玩意兒就不能琢磨。”
幾個人哈哈笑着點馬後炮,阿松咧着嘴把桌上的三杯啤酒撤了。酒一潑,重新開了一瓶,倒上杯新的。
他倒的慢,以至于手上的這杯格外滿。
張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風掃到巴巴望着他的周漾,心裡笑罵句這小屁膽子!
梁彥俊跑過來攔,被張北伸手隔開了。
“一杯而已。”他說。
梁彥俊搶不過,氣地踹了腳茶幾,狠狠瞪了對面一眼。
大半杯啤酒下去,周漾偏頭看他,見他睫毛被眼裡的水汽浸濕了,眼尾洇開一尾紅暈,原本野性的眼睛就多了兩分妖冶。
阿松等不及張北喝完酒把打火機遞到他手上。他起身摸上鬼王,東西在張北眼前晃了晃。張北不在意地一勾嘴角,笑着說:“怎麼樣,再玩一局?”
“可你已經沒有賭注了,”阿松哈哈笑着,他已經把張北的鬼王揣進了兜裡,眼神裡多少帶着挑釁,“難道你兜裡還有第二個鬼王?”
“鬼王沒有了,”張北喝完杯裡最後一口酒,甩出隻手機,“錢有的是。”
阿松盯着他,謹慎地問:“一把多少?”
“八千。”張北說,胳膊大開仰躺在沙發上,“我輸了,八千歸你。我赢了,把她們倆帶走。怎麼樣,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阿松一攬徐子晴,指着她,“還是她坐莊?”
張北點頭。“可以。”
這把徐子晴更緊張了,說是搖骰蠱,不如說是抖骰蠱,顫着身子抖在時針指向七點整之前,慢慢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