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他心都被她揪的疼了，卻見她沉默地忍受所有。他親過，知道她嘴巴明明那麼軟，人卻裹着冷硬的外殼又結結實實把自己圈回去，偏執地固守一方陣地。

其實他很想參與到她的世界裡。他也不是傻，也知道眼下這種情況他闖進她的世界有苦吃，可他想和她一起承擔啊。她怎麼那麼傻，什麼都想自己擔着？

她怎麼想不明白，接受别人的好意又不吃虧，就算不接受他的心意也可以接受他的幫助啊，就算利用他也可以，甚至對他過河拆橋都沒關系。

他隻想對她好，隻想看着她過的好一點。

張北有時甚至覺得周漾是比他還要倔強固執的傻瓜！可他偏偏喜歡上了世界上最傻最倔的傻瓜！那個傻瓜還總是排斥他，排斥他的好意，排斥他的喜歡。

一定是他做的不夠好。

張北想起醫院裡坐着的那個小小的孤零零的影子。如果他做的足夠好，周漾早該對他心動了。喜歡上他，坦然接受他給的一切。如果他倆在一起，他根本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孩兒穿斷底的鞋，穿不合身的衣服，獨自照顧生病住院的奶奶，一個人吃這麼多苦。

他也沒心思等着看鄭淼吃飯了，滿腦子都是他要回去守在周漾身邊。周漾要是敢把他往外趕，他就幹脆揪過來把人親一口，先蓋上戳算了，免得她心裡惦記着以後還能和别人有什麼發展，尤其是他們班那個練特長的傻逼。

張北轉着手機，迫不及待就要走，可又想到強吻這招不好使，上次在他家他都把人親成那樣了，最後她還是跑了。醫院外面這麼亂，這麼多車，他萬一揪不住人讓她跑出去出點兒什麼事，他能恨自己一輩子。

恨自己一輩子都不夠！

不能來硬的，那隻能來軟的。

可笑他張北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想不出追女孩兒該怎麼軟。

他自動忽略鄭淼那個“那你為什麼還要喜歡她”的傻逼問題，看着她盤子裡剩下的四個包子，問：“一屜夠嗎？”

鄭淼見他沒回答，知道他不願意說，也不再追問，答他：“夠的。”

張北點點頭，起身給店家掃碼付賬，回頭問：“吃完飯你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他這麼急着要走，肯定又是要去追那個女孩兒。鄭淼心裡惱火，對着張北卻是無可奈何，隻垂着眼皮小聲地問他：“小北哥，你一會兒還要去哪兒嗎？”

“回醫院。”張北說，“你吃完自己回家沒問題吧？”

張北神采奕奕地看着她。

鄭淼卻知道這裡面的光彩不是給她的。

她知道自己不争取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哥哥去國外以後，她還約了張北幾次，可哪次都約不出來。

以前她也見過其他追求張北的女孩兒，冷眼看着她們話沒說完就被張北毫不留情的拒絕。他拒絕别人的時候那是一點兒餘地都不會留的。

所以她不能表現的急切，甚至不能表現出來對他有多餘的想法。

她很想他，每天都想，對他的喜歡經年累月，日複一日在心底撕咬着她。鄭淼每天都在忍耐，克制着不讓自己對他說出無法挽回的話，克制着不對他做沖動的事。

今天好不容易碰見，她開心壞了，可下次再等到這樣的機會不知道要到了猴年馬月。她不想放他走，擡了眼睛說：“可是我最近在學校好多題都沒聽懂，還想着請教你。”

“哪科？”張北問，問着鄭淼，腦子裡卻想到周漾那條兼職家教的朋友圈。

鄭淼知道張北物理好，但她理科不行，物理化學兩科加起來過不了30，分文理時被她媽壓着報了文。她心跳得很快，隻要一想到張北有可能幫她單獨輔導。她好像還從來沒有過和張北單獨相處的機會。看着張北烏鴉鴉的睫毛，她遲疑道：“數學……數學和英語。”

“哦。”張北點點頭，不知道周漾數學補不補得了。他略略點頭道：“你爸媽沒給你請家教？”

其實一直請着的。鄭淼有些尴尬：“請了，但感覺作用不大，補課老師講的也很沒有耐心，有好多都聽不懂。”

那不是有戲？

周漾一看就有耐心。

張北重新坐到鄭淼對面，勾着嘴角道：“我給你請個補課老師。”

鄭淼眉頭一皺，聽張北笑着說：“我幫你出錢。”

那豈不是還要浪費張北的錢？雖然她聽她媽提過，張北家有錢，也知道張北不缺錢，可她也不想把他的錢往外糟蹋。她含糊應道：“小北哥，還是算了，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張北搖搖頭，“不會，叔叔給你請的家教一小時多少錢？”

鄭淼拿他沒辦法，隻好道：“那個姐姐是雲城師範的大學生，比機構便宜些，好像是一小時200。”

張北沒補過課，也不懂這些。他隻想着讓周漾能多賺點兒，并且是心安理得的把錢賺手裡。聽說機構賺錢多，他又問：“機構一小時多少錢？”

鄭淼仔細回想着。“488吧好像，團報的話一下報一學期的好像便宜點，打完折一小時450。”

“行，過會兒我把錢轉你，你自己和老師說約課，價格面議麼不是，你就直接說一小時488。”說着他把周漾的微信名片推過去，“你現在就加她微信，先約倆小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