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南鏡想也沒想,幹淨利落就一個字:“不。”
語氣太過堅決不留餘地,讓林波楞了一下,感謝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裡。
“你可以幫忙把鈞哥送回去嗎?”不過他還是說了出來。
林波也不是真的逮着個人就喊人幫忙,他也是見栗重鈞的态度才提了這麼個要求。
結果沒想到嘴一張碰一鼻子灰。
栗重鈞笑了一下,聲音有些低:“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是。”
其他人不知道時南鏡怎麼回事,他還是有些了解的,這人發條已經到極限了。
時南鏡點點頭,胡亂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1分鐘後。
時南鏡站在輪椅後,兩隻手搭在輪椅的推手上:“往哪送。”
聲音又冷又硬,臉上的小醜表情倒是滑稽可愛。
“餘衣巷3号,感謝有你。”林波麻利報了地址,“鈞哥認路。”
時南鏡面無表情點了點頭,推着輪椅就擡腳就走。
平時還好,這人多了以後栗重鈞自己控制輪椅确實不太方便,走走停停還要避讓。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保持安靜出了集會的街巷。
出了集會,時南鏡就拉下了臉上的面具,将其反戴在腦後。
“你怎麼知道是我?”
栗重鈞一隻手搭在輪椅扶手上,他整個人放松了身子依在椅背上:“猜的。”
這麼準?才不信。
時南鏡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并沒有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很突出的标志。
從集會到餘衣巷要臨着三水走一段路,剛魚燈夜遊也有經過這裡,這會兒沒了燈,水面并不如之前那麼亮,周圍的人也散去了。
今日的集會也走向了尾聲,陸陸續續已經有不少人離開了集會,兩人身邊時不時有人經過,都在小聲讨論着今日見聞。
“魚燈很好看。”栗重鈞側臉看着河水。
“嗯?”時南鏡沒反應過來,他又“嗯”了一聲:“看着是挺震撼。”
他身在其中,其實體會并不深,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魚燈,城裡幾乎沒有這樣的活動。
時南鏡一低頭,發現栗重鈞臉上的面具還戴在臉上:“不取下來嗎?”
其實這面具戴着挺熱的,可能也不是真的熱,但是大夏天的總覺得有種不透氣。
栗重鈞擡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挺好看。”
時南鏡:“你喜歡狐狸?”
其實這面具也沒什麼不同的,就是很常見的款式,甚至說不上精美。
不過相對什麼二哈之類的,是要好看不少。
栗重鈞沒回答,他問道:“我看到這樣的面具似乎不多?”
時南鏡發了一天的面具,聽到栗重鈞的問題才意識到好像狐狸面具真的沒有幾個,十二生肖的是最多的,除此之外就是各種花臉。
至少,從他手裡發出去的狐狸,似乎隻此一隻。
“還真是!我都沒見到幾個狐狸。”
栗重鈞彎了彎嘴角。
正在此時,砰一聲巨響。
一朵紅色的煙花在天空一瞬炸開,金色的焰火如流星墜落。
緊接着,各種色彩的煙花在深空盛放,路上的人幾乎都停了腳步,擡起頭望着天。
時南鏡也看着天空中炸開的煙火,雖轉瞬即逝,卻燦爛無比。
栗重鈞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摘下了面具,他仰頭看着天空,又側頭看向身後的人。
不過離得太近,反而看不到臉。
時南鏡隻看了一會兒就繼續推着輪椅:“本來煙花批不下來的,不讓放,現在還是給特批了。”
栗重鈞沒有接話,兩個人安靜下來。
三水鎮不大,餘衣巷不遠,熱鬧的煙火被甩在身後。
輪椅停在了矮房前。
“那我走了。”時南鏡松開把手,道别。
栗重鈞沒應,他操作着輪椅轉了過來,仰起頭,看到了時南鏡的臉。
頭發被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眼尾的紅還沒卸掉,一雙眼睛像水洗過一般。
栗重鈞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好,謝謝你送我回來。”
時南鏡無所謂地擺擺手,不多這一件事了。
他剛要走,栗重鈞手機響了起來。
“鈞哥!求索出事了!”